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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户大略

翻译 原文

  门户大略

  自三代而下,代有朋党。汉之党人,皆君子也;唐之党人,小人为多,然多能者;宋之党人,君子为多。然朋党之论一起,必与国运相终始,迄于败亡者。以聪明正直之士,世道攸赖,必以党目之。于是精神智术,俱用之相倾轧,而国事不暇顾矣。且指人为党者,亦必有党。此党衰,彼党盛,后出者愈不如前。祸延宗社,固其所也。国朝自万历以前,未有党名,及四名沈一贯为相,以才自许,不为人下,而一时贤者,如顾宪成、孙丕扬、邹元标、赵南星之流,蹇谔自负,与政府每相持,附一贯者多言路,而宪成讲学于东林,名流咸乐趋之,此东林之党所由始也。国本论起,一时名流,俱以伦序有定,早建为请。此亦一定之理,言者无可居功,听者亦无可指为罪也。而上以为有意拥立,乃冀他年富贵,故不乐群臣上请,即不请上亦不行也。假使旋请旋得,不独上无骨肉之猜,并下无气节之目矣。乃初请不许,再请严黜,后遂廷杖累累,务仇贤者,而痛惩之,即上慈爱无他意,而欲静议论。议论愈烦,于是政府诸臣,惟山阴王家屏、归德沈鲤与言者合力请,不允,即忤旨放归,余自一贯以及申时行、王锡爵辈,皆以调护为名,未尝不婉转力请于上,而心亦以言者为多事。上以为激目舌,政府亦激以目舌目之。然请者逆耳,调停者言甘,遂目言者为党人矣。时行性宽平,所黜必旋加拔用,而一贯颇持权求胜,受黜者身去而名益高,东林君子之名满天下,尊其言为清论,虽朝端亦每以其是非为低昂。交日益多,而求进者愈杂。始而领袖者皆君子也,继而好名者,躁进者,咸附之。于是淮抚之论起矣,淮抚为李三才,家居三辅,年少早贵,所至有赫赫声,但负才而守不洁,及为淮抚垂涎大拜,多结游客,日誉于宪成左右。宪成因而悦之,亦为游扬。纠三才者,即以为东林,玷三才挟纵横之术,与言者为难,公论益诎之。而东林亦受累不小。未几妖书之狱起,而清流有累卵之危。挺击之案起,而两党益相水火。妖书者,所谓续忧危竑议也。不知出自谁手,大抵言夺长之事虽难,然当世豪杰,如沈四明某某辈辅成之,言若出于清流之口,将以倾四明辈者,或云此奸人造为之以陷郭正域者。郭时有清流领袖之目,政府所最忌也。时上震怒甚,罗织甚严,搜正域寅,并侦其左右危迫之至,卒无迹,遂归狱于皦生光而终不得其实也。梃击者,张羌持梃以闯青宫,据称欲愬二珰于上。珰乃郑贵妃所遣建野寺者,巡视御史刘廷元报疏云:观其状一似风癫,窥其情大为叵测,于是刘光复辈,皆主风癫之说,而刑部主事王之采入狱中,钩得其言,以为主使出自郑戚,举朝喧然,以为国戚殆有专诸之事。贵妃亦危惧,诉于上。上命自白之东宫。贵妃见东宫辩之甚力,东宫遂奏恳上出见群臣,为之昭白。上与东宫俱谆谆剖明之,遂以二珰及张羌成狱,余置不问。当张差事起,中外不能无疑,因事发于贵妃之珰,而又直闯东宫,若巧合之。之采疏称羌言甚凿凿,或差恨二珰已甚,故以主使梃击诬之,亦不可知。而廷元辈恨之采特甚。之采素守亦不洁,廷元与韩浚辈遂于计典重处之。盖东宫侍卫萧条,至外人阑入,渐不可长,诸臣危言之,使东宫免意外之虞,国戚怀惕若之虑,亦断断不可少。顾事连宫禁,势难结案,则田叔烧梁狱词亦调停不得已之术也。二说者亦互相济,乃必斥遂执法者而后已。是何心欤!当是时,两党业不并立,辛亥之京察,孙丕扬主之,曹于汴、汤兆京佐之,而所处汤宾尹、王绍徽辈,则攻东林者也。绍徽有清望,而宾尹负才名,故秦聚奎直纠其不平。有丁巳之京察。郑继之主之,徐绍吉、韩浚佐之,而所处皆东林也。世之所谓清流者,一网尽矣。是时叶向高去而方从哲独相,庸庸无所主持。上于奏疏俱留中,无所处分,惟言路一纠,则其人自罢去,不从旨也。台省之势,积重不返,有齐、楚、浙三方鼎峙之名。齐为亓诗教、韩浚辈,楚为官应震、吴亮嗣,浙为刘廷元、姚宗文辈,其势张甚。汤宾尹辈阴为之主。于是有宣党、昆党种种别名。宣谓宾尹,昆谓顾天峻也。天峻、高亢自得,而宾尹淫污无行。庚戌之榜,如韩敬、钱谦益、王象春、邹之邻,皆负才名,急富贵而相妒轧。之麟附予韩,求铨部不得,遂反攻之。于是,之麟、谦益皆为时贵所抑,礼部主事夏嘉遇初亦为时贵所推重,而与之麟交,亦被抑,而辽东四路失事之报至。赵兴邦时为兵垣,仍入礼闱,之麟、嘉遇,遂纠之,并及诗教。言路合疏纠嘉遇,兴邦遽升京卿,其势益张,而公论益愤矣。御史詹世济,助夏攻赵,而元赵之焰渐衰。神祖殂落,光庙首召叶向高,而阁臣刘一燝、冢臣周嘉谟,俱以召门名流为首务,自邹元标、赵南星、曹于汴之属,皆为铨宪大臣,即附丽东林,亦无不由田间为显官,齐、楚、浙前此用事之人,俱放黜。一时以为元佑之隆。然附丽之徒,惟营躁进,京卿添注累累,已不满人意,而南星为冢宰时,高攀龙、杨涟、左光斗皆为宪臣,魏大中为吏垣长,邹维连、夏嘉遇、程国祥俱为吏部司官,咸清激,操论不无小苛,人益侧目。大珰魏忠贤阴持国柄,初亦雅意诸贤而诸贤以其倾仄,弥恨恶之。周宗建、侯震旸等相继纠弹,并及客氏。客氏者,熹庙之乳母,而与忠贤私为夫妇者也。上于庶务皆委不问,宫中惟忠贤、客氏为政。向高故欲调停,而诸贤必欲斥逐为快。杨涟二十四大罪之疏上,遂为不共之仇。向高亟去而事大变矣。初,廷杖工部主事万燝,以威怵廷臣,后遂因嘉遇、大中与御史陈九畴相诘,遽行斥降,旋尽斥诸贤,且起大狱,竟成清流之祸。国祚几危,虽奸邪崔呈秀辈阴道之,诸贤不可谓无咎也。议论高而事功寡,名位轧而猜忌起。异己者虽清必驱,附己者虽秽必纳。即领袖之贤,谔谔可重而妒之者众矣。忠贤一得志,尽用奸邪崔呈秀辈,举国如狂,银铛四出。如杨涟、左光斗、魏大中、周顺昌、周宗建、李应升辈,皆下诏狱,备受毒刑以死,天下痛之。而称忠贤功德,请为祠祀者满天下。凡群臣上疏,必以上与厂臣并称。一门封公侯者三人,其势比刘瑾辈且十倍矣。下重足而立,斯时忧国者,骎骎有易祚之势。特以呈秀辈虽凶恶,实庸陋无足数。熹庙宾天,忠贤呼呈秀语移时,竟不能有所图,而烈皇帝一登极,神明自操,忠贤之党,内外林立,不觉其自屈,部臣钱元悫、陆澄源、贡士钱嘉征,先后纠忠贤。忠贤、呈秀,皆自缢死。其党皆放废。凡忠贤所逐,无不召用。上复定逆党之案,励精求治,数数召对,每发言,群臣皆不能及。天下欣欣望太平。昔东林诸臣为魏珰所罗织甚惨,其尚存者,人无不以名贤推之,为忠贤收用者,自属下流无可取。佥谓君子小人之分界,至此大明。诸贤之死而生皆上恩也。宜同心忧国以报上。然急功名,多议论恶逆耳,收附会,其习如前。上久而厌之,心疑其偏党,及枚卜事起,而钱谦益与周延儒才名相轧,谦益必欲抑延儒使不得上。温体仁乘其隙,疏纠谦益,科场旧事,上为震怒。面加诘问。吏垣章允儒愤争甚力,上逮而黜之,谦益亦黜归。党祸再起,而诸臣仍泄泄,不思图实绩以回上意,惟疏攻温、周无虚日。攻愈力而上愈疑,边警日深,上视诸臣无一足恃者。史、袁宏勋之属,纠阁臣韩矿、钱龙锡罢之。龙锡旋以袁崇焕事,遂下狱。延儒遂为首辅,体仁亦相继入政府,而门户之名,为上所深恶。上神圣知两党各以私意相攻,不欲偏听,故政府大僚,俱用攻东林者,而言路则东林为多。时又有复社之名,与东林继起,而其徒弥盛,文彩足以变一时,虽朝论亦常及之,不能止也。周、温以权相轧,旋又自相贰,周罢去,而温秉国。又引薛国观继其后,大抵周明敏而贪,温洁清而险,薛才不如两人,而傲与偏同之。流寇之患日迫,而终无能建一策。温去而薛遂败,以贪赐自尽。且其事发于东厂。佥云部臣吴昌时实发其机,要亦薛之偏狭,上自心厌之,非下所为也。未几再召延儒与张至发、贺逢圣等。至发辞不出,逢圣不久以病归。延儒乘上悔,赦逋宥罪,罢斥诸臣,多收用之。救词臣黄道周之狱,一时有贤名。盖延儒罢相时,其门人张溥、马世奇,时以公论感动之。昌时与深相结,延儒遂纳其言。故其所举措,尽反前事。向之所排更援而进之。然性素贪,又见群论相推,益自恣。纳贿益广,上亦虚己听之。溥既殁,世奇欲远权势不入都,延儒之左右皆小人,所趋日下。上以此怀怒,亟放之归。昌时亦置之死,仍提延儒至都勒自尽。如所以待国观者。延儒虽宽厚,再出所行多善政,及死而人莫之怜,以太揽权及婪贿也。其时名流尚多在列,要皆负虚声,无济国事。寇一入都,烈皇帝以身殉国,而群臣从死者寥寥。以是益为世诟厉。然如范景文、李邦华、倪元璐、刘理顺、马世奇、成德辈烈就死,日月争光,虽仇口不能不推重也。至南都再建,国事累卵,宜尽捐异同,专心忧国,尚恐难支,而相仇益甚。当拥立之始,凤督马士英移书商之,枢臣史可法,有择贤语,可法意士英有所谓也,遽与姜曰广、吕大器辈移文士英,言福王失德事,而钱谦益虽家居,往来江上,亦意在潞藩,若以福邸向有三案旧事,与东林不利也。士英得移文,即与大帅黄得功、高杰辈持为口实,力主福王,其所操伦序之说自当,但与初时移书意不相合。可法辈实为其所卖。上□立,可法为首辅,亟召天下名流以收人心,而士英一入,可法即出为督师。士英有阮大铖之荐,举朝力争之,卒以中旨起为少司马。大铖一入,即翻逆案,处诸清流,宪臣刘宗周以疏争,士英,大铖内用珰,外用藩帅,并收勋臣以助其意。盖欲逐宗周辈。而内珰勋旧,从此遂不可知。贿赂大行。凡察处者,重纠败官者,赃迹狼籍者,皆还原官。或数加超擢。时以拥立怀异心,并三案旧事激上怒,上实宽仁,不欲起大狱,故清流不至骈首,卒致左帅因众愤,有清君侧之举。士英尽檄劲兵以防左帅,大兵已至维扬,而满朝俱谓无虞。且欲因以破左。一时有识者,谓乱政亟行,群邪并进,莫过于此。大兵一渡江,国事瓦解。马阮之徒,身统重兵,望风奔窜,不亦痛哉!二党之于国事,皆不可谓无罪。平心论之,始而领袖者为顾、邹诸贤,继为杨、左,又继为文震孟、姚希孟,最后如张溥、马世奇辈,皆文章气节足动一时,而攻东林者,始为四明,继为亓、赵,继为魏、崔,继为温、薛,又继为马、阮,皆公论所不与也。东林中亦多败类,及攻东林者,亦间有清操独立之人。然其领袖之人,殆天渊也。东林之持论高,而于筹敌制寇卒无实着。攻东林者自谓孤立任怨,然未尝为朝廷振一法纪,徒以忮刻胜,可谓之聚怨,不可谓之任恐也。其无济国事,两者同讥。东林附丽之徒,多不肖,贪者、狡者,俱出其中。然清议犹得而持之。间亦以公道拔人。其行贿者,尚耻人知之也。攻东林,纳贿惟恐不足。至崔魏之时,南都之政,则明目张胆,以网利为市,而不以为耻矣。东林初负气节,每与内珰为难,即贤珰王安,亦珰之慕贤,非诸贤之通珰也。及其衰也,求胜不得,亦有走险与珰结交者。崇祯之季,往往有之矣。攻东林者,当神庙时,群珰无权,未有内通者。自呈秀辈奉忠贤为主,而所以媚珰者,无所不极矣。若诵莽功德诚,天地间一大怪事。迄于南都,而通珰者,扬扬骄语,惟恐人不知也。若两党之最可恨者,专喜逢迎附会,若有进和平之说者,即疑其异己,必操戈随之,虽有贤者,畏其辨而不能持,亦有因友及友、并亲戚门墙之相连者,必多方猜防,务抑其进而后止,激而愈甚,后忿深前,身家两败,而国运随之。谓皆高皇帝之罪人可也。顾后世之论为贤为邪,有难混者,余亦以前辈所爱重,欲推而入之清流毂中。然余不以此怀偏念,平言其实,庶鬼神之可质也(此出夏允彝)。

  孔纬  

 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,对他的外甥侄子说:“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晋公王铎,充当弘文馆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上任后,巡视办公厅。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晚春,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,说道:'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,只要一间。现在如此壮丽,你很不知道,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',他听了这话,记在心里。他又告诉我说,'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。或许还可以。从你以后的人,就会遭遇那种事'。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,邠公的话,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。”这时昭宗继承帝位,孔纬任宰相,朝廷各种体统,破坏无余,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。

  李克助  

 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,昭宗帝在华州。郑州县令崔銮,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。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,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。御史台刑部上奏:按罪应当绞死。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,韩建问李尚书:“崔銮是你的亲戚吗?为什么不上奏?”李克助说:“是帮助您的办法呀。”韩建说:“崔县令贪赃,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?”李克助说:“听说你提高价格,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。”韩建说:“我是华州节度使,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。”李克助说:“华州百姓是天子的,不是你的。像你所说,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。”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。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,把他贬为颍阳尉。

  京都儒士  

 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,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,都来自内心的胆气。胆气如果强盛,自己就无所恐惧,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。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:“若说胆气啊,我是真有哇。”众人笑着说:“必须先试试,然后才可信你。”有个人说:“我的亲戚有座宅院,过去非常不吉祥,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。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,一夜不害怕,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。”这个人说:“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第二天便去了。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,只是没人住罢了。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,送到宅院里。大家说:“你还要什么东西?”他说:“我有一把剑,可以自卫。请你们不要担忧。”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,锁上门回去了。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。到了晚上,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,仆人也不许跟随。他就在卧室里住宿,一点也不敢睡,只是熄灭了灯,抱着剑坐着,惊恐不止。到了半夜,月亮升起来了,从窗缝中斜照进来。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,飘飘地动。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,把剑一挥,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,发出了声音,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因为特别害怕,所以也不敢找寻,只握着剑坐在那里。到了五更,突然有个东西,上台阶来推门,门没有推开,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,咻咻地喘气。这人害怕极了,握着剑向前砍去,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。剑也失手落在地上。此人又不敢去找剑,怕那东西进来。他钻到床下蜷伏着,一点也不敢动。突然困倦起来,睡着了,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。人们已来开门,到了内室,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。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,儒士才醒过来,开门时还在战栗。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,大家也异常害怕,就到墙壁下去找。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,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“鸟”。原来是那个旧帽子,已经破烂,被风一吹,像鸟在扇动翅膀。剑在狗洞旁边,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,原来是他骑的那驴,已被砍破了嘴,唇齿破损。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,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。众人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搀着儒士回去,儒士惊恐心跳,十天才好。

  孟乙  

  徐州萧县,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、貉子,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。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,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。当太阳偏西时,看见道边数百步处,有高大的野坟;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。于是他走了进去。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,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,搅不动了,就问:“你是人是鬼?是妖怪还是鬼魅?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?”黑暗中回答说:“我是人哪。”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。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,说:“我姓李,从前是个小偷,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,受到各种体罚,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,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。逃到这个地方,生死听天由命吧。”孟乙可怜他,把他带回了家,藏在夹壁中,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。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,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,却忽然在荒坟之中,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。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
  振武角抵人  

  光启年间,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。举行宴会,奏乐舞蹈之后,就下令摔跤比赛。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,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。,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、体力方面,都比不过他。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,就选了三个人,相继和他比试,魁梧的人都胜了。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。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,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:“我可以打倒这个人。”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,因为他坚决请求,于是就答应了他。秀才下了台阶,先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把衣服系紧一些,握着左拳走上前去,魁梧的人微笑着说:“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。”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,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,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。满座大笑。秀才慢慢走出圈外,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。主帅问他:“是什么招术?”他回答说:“近年旅游,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。当时此人刚近饭桌,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。有个同伴说:'他怕大酱,见到就晕倒。'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。刚才去厨房,要了点大酱,握在手中,这个人见到后,果然倒了。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。”有个叫边岫的判官,亲眼看到了这件事。

  赵崇  

  赵崇这个人庄重、清高、耿直,家中没闲杂的客人,羡慕王濛、刘真长的风度。格调高洁,不写文章,号称“无字碑”。每次遇到调任他职,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,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。他说:“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。”世人因此看不起他。

  韩偓  

  韩偓,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。那年冬天,皇帝巡幸凤翔,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,国家由乱而治之初,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。韩偓启奏道:“您运气符合中兴,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,以安定风俗。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,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。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,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。”皇帝很赞叹。第二天,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。当时梁太祖(朱温)在京城,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,他又与王赞有隔膜,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。在皇帝面前,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。皇帝说:“赵崇是韩偓推荐的。”当时韩偓在场,梁太祖叱责他。韩偓启奏:“我不敢同大臣争辩。”皇帝说:“韩偓,你出去吧!”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。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: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病休看九局基。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前筠管长蒲卢。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满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。”

  薛昌绪  

 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。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,天性如此。在快速写作方面,就谁也不能赶上了。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,必有礼节法度: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,往来多次,允许了,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,高谈阔论一番,喝杯茶,吃些水果就回去了。有时想到卧室去,那礼节也是这样。他曾经说:“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,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。”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。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,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,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,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。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。泾州大帅临走时,刚要上马,忽然想到了薛昌绪,说:“传话给书记官,快请他上马。”连催几回,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,说:“告诉太师,请他们先走,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。”军帅很生气,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,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。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:“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。”这大概是人妖吧。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
  姜太师

 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,弄不清叫什么名,是许田人,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,失去了双亲。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,屡立战功。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,官至正一品。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,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。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,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,就一定用鞭子抽他。就这样好多年,计算一下,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。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,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,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。夫人说:“你是哪里人?”姜老头回答说:“是许田人。”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亲人?”回答说:“当初被抢掠的时候,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,至今不知道下落。”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,排行次第、家族分支、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,姜老头都说了。等到姜太师回府,夫人告诉说:“姜老头要请假回乡,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。”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,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。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。回答说:“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。剩下的都不记得了。”姜太师大哭起来,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。然后奏明先主,说:“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。”于是用金帛、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,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。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,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,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。

  康义诚  

  后唐长兴年间,侍卫使康义诚,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,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。忽有一天,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,就询问他的姓氏,说姓康。又问了他的故乡、亲属、家族、子女、后代,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,于是两人拥抱痛哭。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。

  高季昌  

 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。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:“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,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。龙德初年以来,只求安稳地活着。我现在去朝见庄宗,试探试探。他若是想得天下,一定不会囚系我。要是进军别的地方,那可是子孙的福分。这次行动决定了。”从皇宫回来以后,他告诉梁震说:“新国主经历百战,才得到河南。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《春秋》。又竖起指头说:'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。'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。哪还有辅佐的大臣!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,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?我现在高枕无忧了。”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,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。不到三年,庄宗果然没有守住。英雄预料的,一点没错,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。

  沈尚书妻  

 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,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。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,又生性嫉妒。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。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,带着妻儿,寄住在凤州。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,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。华洪镇守东蜀,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,称沈为兄。沈到达后,华到郊外迎接,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,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。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,仆人、马匹、金银、绸缎、器具、玩物,没有什么缺的;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,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。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,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。一年后,家信到了,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,自己奔东川来了。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,就告诉了华洪,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。他的妻子又送信来,重新立下誓言,说:“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,愿意和你白头到老。”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。她刚来到时,也很温柔和平,经过十天后,又旧病复发,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,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。华洪听到这种情况,叫来沈尚书对他说:“我想替哥哥杀了她,怎么样?”沈尚书不让。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。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,精神沮丧,华洪一看就明白了。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,把沈妻拉出屋,在台阶下杀了,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,然后告诉了沈尚书。沈尚书听了后,异常惊恐,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。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,就派人用竹竿拨动,随水漂走了。可是第二天,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,这样反复了多次。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,才使尸体沉下去。沈尚书不到十天,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。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?可悲呀,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?

  杨蘧  

  王赞,是朝中有名的人士。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,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,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,心里非常喜欢,赞不绝口。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,渐渐有些放松,就不自觉地问道:“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?”王赞说:“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,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?”于是大笑起来。这是说,五岭以南的地方,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。

  袁继谦

 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:“刚到东方土神庙,借了一间房住下,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,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,一家人都很害怕,没有能睡安稳的。忽然有一晚,听到吼叫声,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,声音浑浊,全家人恐怖极了,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。就趴在窗缝窥视,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,在庭院中来回走。这一夜月色阴暗,看了很长时间,觉得身子像狗,可是头不能抬起来。就用挝打它的头,突然'轰'的一声,家犬惊叫着跑了。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,就在那地上做粥,锅里还有剩余,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,却不能脱出来。全家人大笑后,安安稳稳睡下了。”

  帝羓  

  后晋开运末年,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,死在赵地的栾城,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,把五脏都拿了出来,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,用车运回国,当时人把这叫做“帝羓”(帝王的干肉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