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vwin德赢 ac米兰
  2. 明季北略
  3. 许直

许直

翻译 原文

  许直

  许直,字若鲁,扬州如皋人。崇祯甲戌进士。初令义乌。戊寅丁内艰,服阕补惠来县。壬午分校乡闱,行取吏部验封司主事。癸未调文选,寻升考功司员外郎。公性端介,自为令时,砥操若冰雪。至是益纤尘不滓,尤加意善类,多方甄引。甲申三月,贼逼京城,公约同官出金飨士,为死守计。及城破,贼令报名。公曰:身可杀,志不可夺。坚不往。时传上从齐化门出,客羊君辅劝曰:天子南幸,公宜扈跸偕行。共图光复,公唯之。既而出门一望曰:当此四面干戈,驾将焉往?国乱不匡,君危无济,惟有一死而已。比闻帝崩,羊生从旁慰劝,以亲老子幼。公曰:有兄在,吾无忧也。今日不死,复何面目趋庭耶?是夜为书报其父曰:罔极至恩,无可报万一。惟忠孝大节,不敢有亏,以辱吾父。次及葬母教子,无他语。旋整冠北面拜,已复南面拜。赋诗六章云:率土皆臣自圣明,狂氛何事敢纵横!驱驰安得赳桓力,一斩元凶尽洗兵。贯盈臣罪岂容诛,屠戮腥闻骇毒痛。罄竹南山书不尽,任将寸磔有余辜。君国深仇惨古今,么么逆竖逼相侵。微躯自恨无兵柄,杀贼惟殷报主心。在天灵爽念高皇,开辟当年垂裕长。愿侍吾皇遄谒帝,祈哀仍使国威扬。一死酬君见血诚,满腔忠愤痛难平。大仇未复身先殒,漫化啼鹃洒泪盈。掷笔翻然辞世行,老亲幼子隔幽明。丹心未雪生前恨,青简空留死后声。书毕,命仆入内室,取麻练令作缳,仆手颤,公斥之出,遂自经。越旦启扉,公一手持练尾,一手上握,神气如生。客为称贷以殓之。盖公秉铨政时,庭空若水,死之日,案间惟留图书数卷,无长物也。乙酉赠太仆寺卿,谥忠节,祀旌忠祠。

  论曰:岳武穆言,文臣不爱钱,武臣不惜死,则天下太平。予谓惜死之心,正由于爱钱耳。世岂有贿赂盈庭,苞苴塞路,日坐铜山金穴中,牙筹握算,而能于刀锯鼎镬时,悬崖撒手者乎!然则公之抗节,不待遇难时也。于其为令秉铨,一尘不染知之矣。

  附记:许德溥

  忠节殁后三年,复有布衣许德溥者,死于扬州。德溥字元博,公之族子,与父之卿皆布衣。德溥意气不伦,喜谈节义,闻烈皇帝崩,大哭;扬州陷,又哭。每独坐辄哭。食必置一崇祯钱几上,祭而后食。一日读宋岳鄂王传,见有“尽忠报国”四大字,刺入肤里,心慕之,乃手持针刺胸曰“不媿本朝”。又刺其两臂曰:“生为明臣,死为明鬼”。久之,颇闻于人,有告之者,执见县令,不跪;见巡江御史,亦不跪。命捕其父,乃跪曰:吾为父屈耳。御史感之,乃免父。第以德溥闻。杀之,临刑不跪,向西北泣曰:吾今日得见先帝,吾心毕矣。德溥生时,每录忠节公绝命诗于扇头,读之,泣数行下。复读且泣以为常。

  成德

  兵部郎中成德,字元修,号元升,顺天怀柔籍,山西霍州人。少有大志,以忠孝自负,为诸生时,珰焰炽,尝读文文肃公击奸疏,辄斫几狂叫!心仪而足蹑之。崇祯辛未成进士,原名张成德,奉旨复姓。初令嵫阳,有廉能声。公为姚文毅所取士,又善文文肃,乌程素不快公,兖州守尝以派饷属邑有所私,公与力争,守亦恨公。会巡方御史,守之同乡,又乌程私人,遂劾公,被逮。复抗疏论列乌程罪状,直声震天下,受杖者三。下诏狱。悬赃六千七百有奇。谪戊榆阳。而公之家寓居顺义。时戎马内侵,破其城,公家人皆避入地窖。父文桂曰:岂有男女并入一窟中乎!终不以颠沛违礼,贼至遇害。及贼去,窖中知公父死,于是公妹及妾萧氏、童氏皆缢死。后十日,公出狱。至家,一恸甫毕,旋赴戍所。而公妻刘氏及公女,终以追赃逼死于家。公在戍籍七年,癸未冬赦还,补如皋令,疏请输家助国兼陈有司棓克之为民害。甚有卖王盐以充私橐,征站银以饱欲溪者。言大剀切。寻升兵部武库司主事,转车驾司员外郎。痛心时事,以幼子梦来托同门友王重,誓以身殉。既受事,益究心戎略,为国家桑土计。顾阴雨既临,绸缪无及,公见年来封疆多变,人家隐忍苟活,愤发于中,有“养节义、明廉耻”一疏,上为之动容。甲申三月,逆闯入都,公即致书同年马文忠,相约死难。日主忧臣辱,主辱臣死。我等不能匡救,贻祸至此,惟有一死,以报国耳。年翁忠孝夙禀,谅有同心也。又云:慷慨仗节易,从容就义难。吾辈将为其难者乎?抑为其易者乎?弟幸老母舍妹俱在此,老母争欲先引决,弟止之,以慷慨从容二义为告,弟志在为其难,惧变起仓卒,我辈无以自明,故复以二义相商也。及闻帝崩,梓宫暴露东华门下,公往以鸡酒哭奠。贼怒,露刃胁视之,不为动。号恸触墀几死。归寓跪母张氏前,恸哭,母曰:我知之矣。入室自缢死。未嫁之妹,及妾俱自缢。一子六岁,扑杀之。然后自杀。南都赠公大理寺卿,谥忠毅,祀旌忠祠,母赠淑人。

  启祯录载公归寓自缢。野乘则云哭奠梓宫前,大呼皇上数四,叩首触阶而死。所载异辞。传载寄幼子于王重,此未破城时也,而编年则云扑杀幼子,不知是一是二。

  臣子之于君父,非可以报施言也。然而知此义者鲜矣。若公之正气直节,而受杖荷戈,家丧亡而身垂死,久乃得补郎署。国家之于公,亦已微矣,卒乃临难捐躯,尽室陨命。呜呼难哉!岂非天性忠义,九死不移者欤!

  论曰:一夫抗节,古犹称之。予观成氏中闺,后先赴死如餂,无复儿女子流连状,真巾帼而须眉者哉!乃若公之始为循吏,继为拂士,终为忠臣,为良友,斯固义炳丹青名垂竹帛,前史以为美谈、后来仰其徽烈者也。然非是父,鲜举是子,孰谓醴泉无源,而芝草无根也哉!

  野乘云:公妻刘氏,并女以征赃困死。编年云:母缢死,妻张氏亦死。是前妻刘死于顺义,而后妻张死于燕都者也。前两妾、一妹死于顺义,而后一妾一妹亦死子燕都。盖公家后先遘难,父母与妹及妻妾子女并公,死者一门其十有二人。呜呼!非烈丈夫,其能如是乎。

  孔纬  

 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,对他的外甥侄子说:“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晋公王铎,充当弘文馆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上任后,巡视办公厅。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晚春,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,说道:'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,只要一间。现在如此壮丽,你很不知道,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',他听了这话,记在心里。他又告诉我说,'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。或许还可以。从你以后的人,就会遭遇那种事'。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,邠公的话,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。”这时昭宗继承帝位,孔纬任宰相,朝廷各种体统,破坏无余,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。

  李克助  

 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,昭宗帝在华州。郑州县令崔銮,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。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,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。御史台刑部上奏:按罪应当绞死。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,韩建问李尚书:“崔銮是你的亲戚吗?为什么不上奏?”李克助说:“是帮助您的办法呀。”韩建说:“崔县令贪赃,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?”李克助说:“听说你提高价格,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。”韩建说:“我是华州节度使,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。”李克助说:“华州百姓是天子的,不是你的。像你所说,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。”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。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,把他贬为颍阳尉。

  京都儒士  

 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,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,都来自内心的胆气。胆气如果强盛,自己就无所恐惧,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。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:“若说胆气啊,我是真有哇。”众人笑着说:“必须先试试,然后才可信你。”有个人说:“我的亲戚有座宅院,过去非常不吉祥,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。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,一夜不害怕,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。”这个人说:“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第二天便去了。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,只是没人住罢了。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,送到宅院里。大家说:“你还要什么东西?”他说:“我有一把剑,可以自卫。请你们不要担忧。”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,锁上门回去了。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。到了晚上,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,仆人也不许跟随。他就在卧室里住宿,一点也不敢睡,只是熄灭了灯,抱着剑坐着,惊恐不止。到了半夜,月亮升起来了,从窗缝中斜照进来。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,飘飘地动。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,把剑一挥,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,发出了声音,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因为特别害怕,所以也不敢找寻,只握着剑坐在那里。到了五更,突然有个东西,上台阶来推门,门没有推开,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,咻咻地喘气。这人害怕极了,握着剑向前砍去,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。剑也失手落在地上。此人又不敢去找剑,怕那东西进来。他钻到床下蜷伏着,一点也不敢动。突然困倦起来,睡着了,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。人们已来开门,到了内室,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。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,儒士才醒过来,开门时还在战栗。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,大家也异常害怕,就到墙壁下去找。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,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“鸟”。原来是那个旧帽子,已经破烂,被风一吹,像鸟在扇动翅膀。剑在狗洞旁边,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,原来是他骑的那驴,已被砍破了嘴,唇齿破损。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,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。众人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搀着儒士回去,儒士惊恐心跳,十天才好。

  孟乙  

  徐州萧县,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、貉子,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。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,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。当太阳偏西时,看见道边数百步处,有高大的野坟;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。于是他走了进去。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,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,搅不动了,就问:“你是人是鬼?是妖怪还是鬼魅?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?”黑暗中回答说:“我是人哪。”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。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,说:“我姓李,从前是个小偷,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,受到各种体罚,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,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。逃到这个地方,生死听天由命吧。”孟乙可怜他,把他带回了家,藏在夹壁中,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。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,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,却忽然在荒坟之中,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。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
  振武角抵人  

  光启年间,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。举行宴会,奏乐舞蹈之后,就下令摔跤比赛。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,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。,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、体力方面,都比不过他。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,就选了三个人,相继和他比试,魁梧的人都胜了。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。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,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:“我可以打倒这个人。”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,因为他坚决请求,于是就答应了他。秀才下了台阶,先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把衣服系紧一些,握着左拳走上前去,魁梧的人微笑着说:“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。”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,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,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。满座大笑。秀才慢慢走出圈外,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。主帅问他:“是什么招术?”他回答说:“近年旅游,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。当时此人刚近饭桌,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。有个同伴说:'他怕大酱,见到就晕倒。'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。刚才去厨房,要了点大酱,握在手中,这个人见到后,果然倒了。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。”有个叫边岫的判官,亲眼看到了这件事。

  赵崇  

  赵崇这个人庄重、清高、耿直,家中没闲杂的客人,羡慕王濛、刘真长的风度。格调高洁,不写文章,号称“无字碑”。每次遇到调任他职,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,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。他说:“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。”世人因此看不起他。

  韩偓  

  韩偓,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。那年冬天,皇帝巡幸凤翔,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,国家由乱而治之初,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。韩偓启奏道:“您运气符合中兴,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,以安定风俗。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,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。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,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。”皇帝很赞叹。第二天,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。当时梁太祖(朱温)在京城,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,他又与王赞有隔膜,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。在皇帝面前,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。皇帝说:“赵崇是韩偓推荐的。”当时韩偓在场,梁太祖叱责他。韩偓启奏:“我不敢同大臣争辩。”皇帝说:“韩偓,你出去吧!”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。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: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病休看九局基。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前筠管长蒲卢。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满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。”

  薛昌绪  

 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。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,天性如此。在快速写作方面,就谁也不能赶上了。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,必有礼节法度: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,往来多次,允许了,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,高谈阔论一番,喝杯茶,吃些水果就回去了。有时想到卧室去,那礼节也是这样。他曾经说:“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,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。”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。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,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,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,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。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。泾州大帅临走时,刚要上马,忽然想到了薛昌绪,说:“传话给书记官,快请他上马。”连催几回,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,说:“告诉太师,请他们先走,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。”军帅很生气,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,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。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:“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。”这大概是人妖吧。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
  姜太师

 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,弄不清叫什么名,是许田人,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,失去了双亲。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,屡立战功。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,官至正一品。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,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。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,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,就一定用鞭子抽他。就这样好多年,计算一下,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。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,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,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。夫人说:“你是哪里人?”姜老头回答说:“是许田人。”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亲人?”回答说:“当初被抢掠的时候,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,至今不知道下落。”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,排行次第、家族分支、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,姜老头都说了。等到姜太师回府,夫人告诉说:“姜老头要请假回乡,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。”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,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。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。回答说:“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。剩下的都不记得了。”姜太师大哭起来,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。然后奏明先主,说:“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。”于是用金帛、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,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。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,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,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。

  康义诚  

  后唐长兴年间,侍卫使康义诚,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,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。忽有一天,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,就询问他的姓氏,说姓康。又问了他的故乡、亲属、家族、子女、后代,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,于是两人拥抱痛哭。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。

  高季昌  

 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。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:“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,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。龙德初年以来,只求安稳地活着。我现在去朝见庄宗,试探试探。他若是想得天下,一定不会囚系我。要是进军别的地方,那可是子孙的福分。这次行动决定了。”从皇宫回来以后,他告诉梁震说:“新国主经历百战,才得到河南。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《春秋》。又竖起指头说:'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。'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。哪还有辅佐的大臣!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,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?我现在高枕无忧了。”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,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。不到三年,庄宗果然没有守住。英雄预料的,一点没错,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。

  沈尚书妻  

 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,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。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,又生性嫉妒。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。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,带着妻儿,寄住在凤州。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,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。华洪镇守东蜀,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,称沈为兄。沈到达后,华到郊外迎接,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,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。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,仆人、马匹、金银、绸缎、器具、玩物,没有什么缺的;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,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。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,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。一年后,家信到了,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,自己奔东川来了。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,就告诉了华洪,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。他的妻子又送信来,重新立下誓言,说:“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,愿意和你白头到老。”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。她刚来到时,也很温柔和平,经过十天后,又旧病复发,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,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。华洪听到这种情况,叫来沈尚书对他说:“我想替哥哥杀了她,怎么样?”沈尚书不让。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。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,精神沮丧,华洪一看就明白了。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,把沈妻拉出屋,在台阶下杀了,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,然后告诉了沈尚书。沈尚书听了后,异常惊恐,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。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,就派人用竹竿拨动,随水漂走了。可是第二天,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,这样反复了多次。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,才使尸体沉下去。沈尚书不到十天,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。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?可悲呀,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?

  杨蘧  

  王赞,是朝中有名的人士。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,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,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,心里非常喜欢,赞不绝口。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,渐渐有些放松,就不自觉地问道:“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?”王赞说:“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,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?”于是大笑起来。这是说,五岭以南的地方,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。

  袁继谦

 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:“刚到东方土神庙,借了一间房住下,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,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,一家人都很害怕,没有能睡安稳的。忽然有一晚,听到吼叫声,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,声音浑浊,全家人恐怖极了,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。就趴在窗缝窥视,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,在庭院中来回走。这一夜月色阴暗,看了很长时间,觉得身子像狗,可是头不能抬起来。就用挝打它的头,突然'轰'的一声,家犬惊叫着跑了。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,就在那地上做粥,锅里还有剩余,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,却不能脱出来。全家人大笑后,安安稳稳睡下了。”

  帝羓  

  后晋开运末年,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,死在赵地的栾城,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,把五脏都拿了出来,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,用车运回国,当时人把这叫做“帝羓”(帝王的干肉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