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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明季北略
  3. 程源疏略

程源疏略

翻译 原文

  程源疏略

  先是孙传庭未败之日,有新榜进士程源,见贼势危急,恐传庭轻战取败,即痛切上疏。其略曰:臣闻主忧臣辱,古今之通谊也。值今圣明御极,天下岂有难为之事。顾空言则有之,而事实竟少。贼寇披猖屡经岁月,俄而报捷,俄而失师,重烦我圣明大虑,则以本谋之未立,而见之未远也。臣请折衷天下大势与狡寇本情,而次第谋之。合天下大势,以西北制东南,以东南奉西北耳。乃者寇起中州,据我腹心,图我荆襄诸郡,扼我上游,夫中州之隔神京,限以一河也。荆襄之去陪京,只十五日也。而不敢即窥者,臣以为贼之计狡也。计贼渡河,必背顾秦蜀,窥南又不便骑射,以为渐图秦蜀,则可以安意渡河也。南图淮扬,则陪京孤注也。此二策者,安危系焉。何可不亟图之?顷者孙传庭以数万之师,博数十万之剧贼,孤军深入,数以捷闻。臣尝对所知曰:此诱敌也。今果以偾师报命矣。夫抚臣岂非一担当之臣也。然而兵有犄角,有牵制,有应援,有虚实,岂可以数万之师,搏虎狼之穴哉?臣闻王翦之伐楚也,请兵六十万人,汉高帝之困项羽也,必俟韩信三十万师之至。盖多寡之数,强弱分焉,彼已见焉。今寇余非楚项之比,而国家全胜远过汉秦。然歼大寇,必大举。欲大举则必召数十万之师,八面齐集,而攻之以分其力。谁应援?谁声实?谁牵制?谁批腹?着着照应,使之疲于奔命,救接不暇。然后可一鼓而歼之。盖贼之所忌者分也。我之所恃者合也。闻楚郡伪官,请兵于贼,不许,则贼之所忌可知也。今议者又曰:贼必渡河也,臣愚以为贼必不遽渡河。但恐秦兵新败,贼必乘虚而攻,使传庭而凭关固守,俟贼顿师城下,智尽能索,师老力疲,而后议取之,犹可为也。若以新败之众,开关延敌,胆恇心怯,必致奔溃。万一寇闯关而入,三秦一失,贼得专力渡河,天下事有不忍言。此臣之所为,痛哭以请也。伏乞飞敕传庭,闭关撄城,勿事浪战。天下幸甚。书奏不省。潼关果失。

  防河剿寇十款

  程源见三秦失守,具防河剿寇十款。其略曰:臣闻居得为之地,尽瘁以靖乱者,大臣之事也。居不得为之地,忘身而通言者,小臣之心也。昔汉当承平之世,书生贾谊,犹痛哭流涕以请。况今天下乱形已成,民心将二矣。漕粮将乏,外解将不能至矣。敌将逼关,寇将渡河,神京孤注矣。言战无以为战,言守难以为守。臣以为及此时,一一而速图之,犹能自立也。能自立,然后可以议恢复。此机一失,如既烬而责救火焉,则东南西北之局,俱无是处矣。此臣所为痛哭而请也。

  绘图续记

  忽宫中见一少妇,遍体缟素,或当黎明,或遇昏暮,满宫奔走,宫人逐之,急即不见,众皆疑惧。时贼势猖獗,大内旧有秘室,系刘诚意封,识上书云:凡国有大变,方可门视,不得轻易泄露,以启祸端。上欲开封验视,亲至秘室门外,见封识重密,阴风凄惨,自空中来,恶雾迷漫,从地而起。掌宫太监叩首奏曰:此乃先天秘机,恐不可轻泄。上不允,坚欲启视,视命小竖二人,揭开。上亲步入,黑暗无光,妖气冲塞鼻端,几不能立。上与两班内臣,亦有惧意。须臾室内微有光,视之乃一朱红木柜。上命速开,小竖将金斧砍柜,内有三轴抛出。看第一轴、第二轴至第三轴,宛如圣容云云。内臣对曰:未来之兆,祸福难分,非臣下所能预泄也。虽云屡见不祥,今皇爷仁爱治民,刚断理政,从来以正胜邪,纵有微眚为灾,是亦不烦深虑。看毕,上还宫,默然不乐。次日御朝,钦天监奏夜来东方有星,名曰长庚,较昔大异,光芒闪烁,有四角,有五角,中有刀剑、旗帜、人马影子,似哄斗象。且倏大倏小,倏长倏缩,倏隐倏现。又南京科道奏凤阳地震,其声如吼,一日三震,人人惶惑。

  颁罪己诏

  上以灾异迭见,遂颁罪己诏,遍布天下,传谕内外大小诸臣,通行各省直等衙门,俱要省刑撤乐,不许宴饮,不得迎送,裳服用布制成,专尚朴素,不加华饰。诏云:奉天承运皇帝诏曰:朕以薄德,迭罹天灾,蝗旱频仍,生民涂炭。寇势猖而莫剿,人心澳散以难收。皆由朕罪日深,是致朕心日拙。兹特诏尔朝野诸臣直言无隐,尽谏无私,或禁闭邪心,或开陈善道,务使天心感格,世转雍熙,庶得朕恪允中,臣民胥庆,尔其钦哉(此记崇祯十七年二月)。

  召张真人建醮

  上既颁诏,复遣使往江西广信府贵溪县龙虎山,召三天大法师正一张真人,诣京设延禧万寿禳妖护国清醮一坛。使者至真人府,见书金字牌云:正一天师洞府上清宫。左右联云:纲维岳渎威权广,叱咤雷霆号令雄。天师即带道箓左赞法真人,道纪右护功真人,驱雷掣电真人,移星换斗真人,飞鸟走兔真人,呼风唤雨真人,袪妖除眚真人,宣祥致瑞真人,执剑仙童,握符神将,随坛拥卫功曹使者一应人员赴京。入朝。上曰:近来天灾屡见,宫禁多妖,皆由朕之不德所致,虽躬行修省,然必赖卿冥告上帝,为朕敷陈,庶或转祸成祥,化灾为福。真人曰:吾皇引咎自责,以抚天下,如此立念,安有天心不格,殃眚不除,宫禁不宁,兆姓不和之理?臣愿竭诚醮事,以报圣恩。上再三慰劳。真人出朝,至万寿宫中,建罗天大醮。又于附近宫观寺刹,选僧道各三百人,在坛执事。建醮四十九日,每三圣驾躬临,行香祈祷,真人焚疏,伏坛疏曰:伏以承平既久,祸乱应生,虽理数之自然,亦愆尤之所致。臣等绥临四海,叨社稷之鸿图,抚有万方,荷生民之重寄,殊惭薄德,招谴非轻,咎吝弥深,灾殃迭见。臣特自陈六事,祷窃桑林,敢用仰叩玄穹,仁敷黔庶,万方有罪,罪在朕躬,一统无灾,灾由恩弭。右疏谨献金阙寥阳玉清上帝。醮毕,真人府伏坛前,神游帝阙,既寤不敢宣泄。止奏云:灾异妖孽,上帝已命北极佑圣真君,馘斩收逐矣。国家绵久,万子万孙。真人即辞归江右。

  予少时闻张真人过吾锡,传宫中有妖,上召真人驱擒之耳。即此事也。真人所奏北极佑圣真君,盖指玄武。玄武,被发仗剑者也。大清帝起于东北。辫发入中国,驱逐自成,颇似之。至万孙之说,崇祯、弘光、永历俱万历之孙也。天师不敢泄漏天机,故为隐语以奏耳(辛亥四月十一日社,〈土夅〉王馆记)。

  李自成传牌

  自成传牌各处,诡称仁义之师,不淫妇女,不杀无辜,不掠资财,所过秋毫无犯。但兵临城下,不许抗违,第一铳要印官出迎,第二铳要乡绅投服,第三铳要百姓跪接。如关闭城门,上城拒守,攻破之日,尽情屠戮,寸草不留。百姓闻之,望风迎降。

  李自成渡河

  自成率兵五十万,先于沙涡口造大舟三千号,又掠民船万余,以载兵马。自沙涡渡黄河登岸,至山西太原等处。

  李自成伪诏

  诏曰:上帝监观,实推求莫;下民归往,祇切来苏。命既靡常,情尤可见,粤惟往代。爰知得失之由,鉴往识今,每悉治忽之。故尔明朝久席泰宁,浸弛纲纪。君非甚黯,孤立而炀蔽恒多。臣尽行私,比党而公忠绝少。赂通宫府,朝端之威福日移。利擅宗绅,闾左之脂膏殆尽。肆昊天聿穷乎仁爱,致兆民爰苦于祲灾。朕起布衣,目击憔悴之形,身切恫痷之痛。念兹普天率士,咸罹困穷,讵忍易水燕山,未苏汤火;躬于恒冀,绥靖黔黎,犹虑尔君若臣;未达帝心,未喻朕意。是以质言正告,尔能体天念祖度德审几,朕将加惠前人,不吝异教,如杞如宋,享祀承延,用章尔之孝,有室有家,民人胥庆,用章尔之仁。凡兹百工,勉保乃辟,绵商孙之厚禄,赓嘉客之休声,克殚厥猷,臣谊靡忒。唯今诏告,允布腹心。君其念哉。罔恫怨于宗公,勿阽危于臣庶。臣其慎哉。尚效忠于君父,广贻谷于身家。谨诏。

  孔纬  

 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,对他的外甥侄子说:“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晋公王铎,充当弘文馆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上任后,巡视办公厅。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晚春,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,说道:'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,只要一间。现在如此壮丽,你很不知道,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',他听了这话,记在心里。他又告诉我说,'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。或许还可以。从你以后的人,就会遭遇那种事'。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,邠公的话,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。”这时昭宗继承帝位,孔纬任宰相,朝廷各种体统,破坏无余,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。

  李克助  

 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,昭宗帝在华州。郑州县令崔銮,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。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,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。御史台刑部上奏:按罪应当绞死。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,韩建问李尚书:“崔銮是你的亲戚吗?为什么不上奏?”李克助说:“是帮助您的办法呀。”韩建说:“崔县令贪赃,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?”李克助说:“听说你提高价格,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。”韩建说:“我是华州节度使,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。”李克助说:“华州百姓是天子的,不是你的。像你所说,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。”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。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,把他贬为颍阳尉。

  京都儒士  

 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,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,都来自内心的胆气。胆气如果强盛,自己就无所恐惧,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。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:“若说胆气啊,我是真有哇。”众人笑着说:“必须先试试,然后才可信你。”有个人说:“我的亲戚有座宅院,过去非常不吉祥,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。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,一夜不害怕,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。”这个人说:“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第二天便去了。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,只是没人住罢了。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,送到宅院里。大家说:“你还要什么东西?”他说:“我有一把剑,可以自卫。请你们不要担忧。”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,锁上门回去了。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。到了晚上,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,仆人也不许跟随。他就在卧室里住宿,一点也不敢睡,只是熄灭了灯,抱着剑坐着,惊恐不止。到了半夜,月亮升起来了,从窗缝中斜照进来。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,飘飘地动。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,把剑一挥,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,发出了声音,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因为特别害怕,所以也不敢找寻,只握着剑坐在那里。到了五更,突然有个东西,上台阶来推门,门没有推开,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,咻咻地喘气。这人害怕极了,握着剑向前砍去,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。剑也失手落在地上。此人又不敢去找剑,怕那东西进来。他钻到床下蜷伏着,一点也不敢动。突然困倦起来,睡着了,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。人们已来开门,到了内室,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。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,儒士才醒过来,开门时还在战栗。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,大家也异常害怕,就到墙壁下去找。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,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“鸟”。原来是那个旧帽子,已经破烂,被风一吹,像鸟在扇动翅膀。剑在狗洞旁边,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,原来是他骑的那驴,已被砍破了嘴,唇齿破损。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,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。众人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搀着儒士回去,儒士惊恐心跳,十天才好。

  孟乙  

  徐州萧县,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、貉子,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。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,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。当太阳偏西时,看见道边数百步处,有高大的野坟;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。于是他走了进去。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,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,搅不动了,就问:“你是人是鬼?是妖怪还是鬼魅?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?”黑暗中回答说:“我是人哪。”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。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,说:“我姓李,从前是个小偷,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,受到各种体罚,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,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。逃到这个地方,生死听天由命吧。”孟乙可怜他,把他带回了家,藏在夹壁中,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。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,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,却忽然在荒坟之中,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。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
  振武角抵人  

  光启年间,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。举行宴会,奏乐舞蹈之后,就下令摔跤比赛。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,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。,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、体力方面,都比不过他。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,就选了三个人,相继和他比试,魁梧的人都胜了。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。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,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:“我可以打倒这个人。”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,因为他坚决请求,于是就答应了他。秀才下了台阶,先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把衣服系紧一些,握着左拳走上前去,魁梧的人微笑着说:“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。”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,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,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。满座大笑。秀才慢慢走出圈外,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。主帅问他:“是什么招术?”他回答说:“近年旅游,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。当时此人刚近饭桌,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。有个同伴说:'他怕大酱,见到就晕倒。'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。刚才去厨房,要了点大酱,握在手中,这个人见到后,果然倒了。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。”有个叫边岫的判官,亲眼看到了这件事。

  赵崇  

  赵崇这个人庄重、清高、耿直,家中没闲杂的客人,羡慕王濛、刘真长的风度。格调高洁,不写文章,号称“无字碑”。每次遇到调任他职,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,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。他说:“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。”世人因此看不起他。

  韩偓  

  韩偓,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。那年冬天,皇帝巡幸凤翔,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,国家由乱而治之初,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。韩偓启奏道:“您运气符合中兴,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,以安定风俗。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,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。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,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。”皇帝很赞叹。第二天,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。当时梁太祖(朱温)在京城,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,他又与王赞有隔膜,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。在皇帝面前,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。皇帝说:“赵崇是韩偓推荐的。”当时韩偓在场,梁太祖叱责他。韩偓启奏:“我不敢同大臣争辩。”皇帝说:“韩偓,你出去吧!”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。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: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病休看九局基。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前筠管长蒲卢。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满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。”

  薛昌绪  

 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。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,天性如此。在快速写作方面,就谁也不能赶上了。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,必有礼节法度: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,往来多次,允许了,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,高谈阔论一番,喝杯茶,吃些水果就回去了。有时想到卧室去,那礼节也是这样。他曾经说:“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,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。”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。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,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,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,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。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。泾州大帅临走时,刚要上马,忽然想到了薛昌绪,说:“传话给书记官,快请他上马。”连催几回,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,说:“告诉太师,请他们先走,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。”军帅很生气,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,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。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:“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。”这大概是人妖吧。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
  姜太师

 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,弄不清叫什么名,是许田人,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,失去了双亲。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,屡立战功。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,官至正一品。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,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。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,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,就一定用鞭子抽他。就这样好多年,计算一下,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。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,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,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。夫人说:“你是哪里人?”姜老头回答说:“是许田人。”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亲人?”回答说:“当初被抢掠的时候,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,至今不知道下落。”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,排行次第、家族分支、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,姜老头都说了。等到姜太师回府,夫人告诉说:“姜老头要请假回乡,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。”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,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。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。回答说:“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。剩下的都不记得了。”姜太师大哭起来,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。然后奏明先主,说:“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。”于是用金帛、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,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。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,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,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。

  康义诚  

  后唐长兴年间,侍卫使康义诚,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,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。忽有一天,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,就询问他的姓氏,说姓康。又问了他的故乡、亲属、家族、子女、后代,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,于是两人拥抱痛哭。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。

  高季昌  

 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。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:“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,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。龙德初年以来,只求安稳地活着。我现在去朝见庄宗,试探试探。他若是想得天下,一定不会囚系我。要是进军别的地方,那可是子孙的福分。这次行动决定了。”从皇宫回来以后,他告诉梁震说:“新国主经历百战,才得到河南。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《春秋》。又竖起指头说:'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。'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。哪还有辅佐的大臣!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,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?我现在高枕无忧了。”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,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。不到三年,庄宗果然没有守住。英雄预料的,一点没错,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。

  沈尚书妻  

 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,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。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,又生性嫉妒。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。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,带着妻儿,寄住在凤州。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,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。华洪镇守东蜀,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,称沈为兄。沈到达后,华到郊外迎接,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,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。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,仆人、马匹、金银、绸缎、器具、玩物,没有什么缺的;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,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。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,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。一年后,家信到了,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,自己奔东川来了。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,就告诉了华洪,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。他的妻子又送信来,重新立下誓言,说:“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,愿意和你白头到老。”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。她刚来到时,也很温柔和平,经过十天后,又旧病复发,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,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。华洪听到这种情况,叫来沈尚书对他说:“我想替哥哥杀了她,怎么样?”沈尚书不让。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。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,精神沮丧,华洪一看就明白了。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,把沈妻拉出屋,在台阶下杀了,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,然后告诉了沈尚书。沈尚书听了后,异常惊恐,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。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,就派人用竹竿拨动,随水漂走了。可是第二天,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,这样反复了多次。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,才使尸体沉下去。沈尚书不到十天,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。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?可悲呀,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?

  杨蘧  

  王赞,是朝中有名的人士。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,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,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,心里非常喜欢,赞不绝口。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,渐渐有些放松,就不自觉地问道:“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?”王赞说:“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,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?”于是大笑起来。这是说,五岭以南的地方,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。

  袁继谦

 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:“刚到东方土神庙,借了一间房住下,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,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,一家人都很害怕,没有能睡安稳的。忽然有一晚,听到吼叫声,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,声音浑浊,全家人恐怖极了,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。就趴在窗缝窥视,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,在庭院中来回走。这一夜月色阴暗,看了很长时间,觉得身子像狗,可是头不能抬起来。就用挝打它的头,突然'轰'的一声,家犬惊叫着跑了。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,就在那地上做粥,锅里还有剩余,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,却不能脱出来。全家人大笑后,安安稳稳睡下了。”

  帝羓  

  后晋开运末年,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,死在赵地的栾城,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,把五脏都拿了出来,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,用车运回国,当时人把这叫做“帝羓”(帝王的干肉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