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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明季北略
  3. 卢象升战死

卢象升战死

翻译 原文

  卢象升战死

  戊寅,象升丁外艰,会北兵入,麻衣草履,奉诏督师。陛见,上叩方略。奏曰:臣意主战,上变色久。乃怿曰:朝廷原未言抚,所谓抚,乃外廷之议。象升曰:敌之所患,着着宜防。逼陵寝以震人心,一可虑。趋神京以撼根本,二可虑。分出畿南,剽发旁郡,扼我粮道,三可虑。厚集我兵,备之则寡发而多失,分兵以四应,则散出而无功,兵少则不备,食少则生乱,此御之难也。上壮之。命出与杨嗣昌议,象升一主战,嗣昌消沮,龁龁不能语,徒戒勿浪战。象升起别,还昌平,令诸大帅各选劲,约于十月十五日夜分,四路十面,袭劫敌营,刀必见血,人必带伤,马必喘汗,违者斩。观军使遗书泥之,谓闻雪夜下蔡州,未闻以月夜,且奇师尤宜用寡。种种阻挠。象升疏请分兵。嗣昌拨宣、云、晋三镇属之,号称二万,以短兵气,象升刻期战,誓师巩华,淋漓慷慨,涕泣如雨。嗣昌不能平,思阻之。拟票令赴通,就监高起潜。象升不赴,嗣昌遂疏云:敌南下督应趋通就监,敌未下监应趋京就督。象升叹曰:枢部不过欲总监挠我师期耳。恚甚。会嗣昌赴军中,厉声责敷,沮师养患罪,谓公等坚意言抚,独不闻城下之盟、春秋耻之乎?且某叨剑印,长安口舌如风,倘唯唯从议,袁崇焕之祸立至,纵不畏祸,宁不念衰衣引绋之身,既不能移孝作忠,奋身报国,将忠孝胥失,尽丧本来,何颜面立人世乎?嗣昌色战。奋言曰:公直以尚方剑加吾颈耶!象升曰:尚方剑,须从己颈下过,如不歼敌,未易加人。若舍战言抚,养祸辱身,非某所能知也。嗣昌遁言,从来无抚议。象升曰:周元忠赴北讲抚,经数日往来,始事于蓟门督监,受戒于枢部京营,通国共闻,将复谁讳?周元忠者,卖卜双瞽人也。与辽人熟识,故遣之。大兵云。此事重大,何无专官,遣废疾来,直玩侮耳。欲斩元忠,乞哀乃止。当是时,象升加尚书级,兵气盛,旬日间克复州邑甚众。嗣昌忌功,辄从中止。编修杨廷麟奏曰:南仲在内,李纲无功;潜善秉成,宗泽陨恨;国有若臣,非封疆福。疏上:谪军前赞画。象升谓廷麟曰:敌势甚广,兵趋之,不走陵,即走京,我京兵寡食乏,不战,敌益轻我。战即生他端。公为我往真定,与抚按乞粮,我旦悉兵乘死以报国矣。遂统骑五千,上下千里,三军乏食,空腹而驰。象升哀恳疾呼,莫之救,晨出帐,四面拜曰:吾与将士,共受朝廷恩,患不得死,勿患不得生。众皆泣,不忍仰视。于是拔塞起,兼程至贾庄。屯营,率五千人出击,射一骑,大兵合围进,呼军疾驰,奔冲入,大兵退。象升谕将士曰:今虽胜,彼必愤集诸骑乘吾,尔毋怠。越明日,大兵率众冲营,象升顾左右曰:谁为我取彼者?总兵虎大威驰卒摧之,不胜且却。象升大呼曰:虎将军,今吾辈效命秋,无自爱,乃招后骑皆往。象升奋力入,击杀十余人,身中二矢二刃,呼不已。曰:关羽断头,马援裹革;在此时矣。马蹶阵亡。时戊寅十二月十二日。从死为仆顾显、掌牧杨陆凯。逾四年诏赠户部尚书,谥忠烈,予祭葬,赐荫恩礼有加云。一云象升与嗣昌不合,援断粮绝,军士饮水七日而无叛志,困甚。象升服小军衣,尚书印缚肘后,被流矢死,与洪承畴立庙北京,四时致祭。

  象升所以死有六。一与嗣昌相左,二与起潜不协,三以弱当强,四以寡击众,五无饷,六无援。然后五者,皆嗣昌奸谋所致,虽然杀象升之身于一时者嗣昌也,成象升之名于千载者亦嗣昌也。君子正不必为人咎矣。

  宜兴陈生语予曰:象升父,雅与一地师友,为择一地于山,四围皆石,惟中独土,名曰石山土穴,及启士,下有一石笋,其锋如剑,坚不可去。地师命置柩于上。且曰:后世当出显官而忠者。卢父曰:孑为忠臣,亦何不可,遂葬之。出象升、象观等兄弟,然则地师亦非常人也哉(六月二十一日笔)!

  刘廷训吴桥死难

  刘廷训,字式伯,顺天通州人,以岁贡生选河问之吴桥训导。戊寅十月,大兵入,与令坚守。三月,初以偏师来辄引去。既尽锐力攻,令缒城遁去,廷训入学舍,麾其妾趋去,我将止死,属其稚孙名增者,于所善僧隆贵,介而趋南城。誓守者曰:守死,逃亦死,曷若守死,为满城忠义鬼乎,守者哭曰:愿为公死守。三日夜,城三隅绕乱,独城南晏然。大兵肉薄而登,如墙引射,矢注衣甲,血朱殷穴胸而出,濡缕属于屡,犹束胸拒战,连中六矢,乃仆。逾月,其子发棺更殓,面如生,须髯奕奕奋举。丧之归也,诸生数百道哭,小民皆剪纸买浆以奠。时年六十有五。

  邓藩锡不屈

  邓藩锡,字晋伯,号云中,南直金坛人。初生时,父和台梦驭鹤人舁一孩曰:是子超超藩辅之苗,西山其颓,东山其高,因名藩锡。年十七,读巡远传,流涕终日。天启辛酉登贤书,崇祯甲戌进士。当知兖州时,但携一稚子、一妾以行,抵郡才四十余日,大兵数万已集于城下,乃请鲁王曰:臣闻城之不守,皆由城内贵家自惜金钱,自爱安乐,而令窭人佣子登陴击柝,遂多败事。王能出金以犒死士,城犹可存,命犹可保,不然,大事一去,玉石皆烬矣。王不听。藩锡自出金劳介士。夜缒城下,发一大炮,击杀数千人。大兵力攻南门,总兵某内应,城遂破,被缚,大帅加刃其颈曰:不降醢矣。藩锡大骂不屈,大帅怒,胁令拜,藩锡故翘其足,乃先断其一足,而支解而灼之。其妾携一子自投于井,事闻,赠太仆寺卿。

  孙士美深州自刎

  孙士美,号澹如,南直清浦人,幼奇颖绝伦,读书目十行下,每屈指古人,至唐张中丞、宋李侍郎等,叹羡不置。父讷,亦勖之曰:凡为烈士,当如是矣。天启辛酉乡荐,累上公车,辙报罢。士美愤然曰:烈丈夫岂以一第乐哉?苟或膺半秩,报君亲,差不负平日自命古人,意足矣。当世士大夫,岂乏取高第,登要津,而碌碌以终,不自表见,等于寻常无闻之人者哉?卒以孝廉谒选,秉铎舒城,自论文课士外,绝无干牍私。舒国弹丸邑,然江淮孔道,亦南北一要冲也。甲戌正月,贼渡河而南,江北大震,久之,贼焚正阳,去舒二百余里,未几,困六安,去舒仅百余里。又未几,贼且薄城下,时邑令谒淮在道,士民汹汹,城无固志,士美亲冒矢石,督战守,自间变以至贼退,凡七十余日。夫庐属八邑,肥六俱有高城深沟,屯粮卫卒,独舒斗大孤城,悬处四冲之地,兵饷两绝,然卒以获全,不至为庐、巢续者,士美之力也。丙子,以前绩擢知深州。戊寅十一月,滹沱水合,大兵三万薄城而营。十三日夜,率死士段容嗣等,袭之,斩其帅。十四日来攻益急。十五日卯刻,舁云车数十,缘城东南,攀堞直上,又督将士格杀无算,势稍却,忽用矢以火射城楼,烈焰烟腾,守者迷眩,不知所为。因乘势力攻,城遂陷。士美向北再拜,自刎于城之芜蒌亭。时父讷在署,年七十余,闻之叹曰:吾曩者以忠孝勉吾子,忠孝本无二致,死忠即是死孝,吾即未拜官,然以子爵,封亦臣也。不死何以谢君?并何以谢吾子。顷之亦遇害。一家死者十有五人,事闻,赠太仆寺卿。

  宋学朱济南被围

  宋学朱,字用晦,号旭初。南直长洲人。崇祯庚午举乡荐,辛未成进士,初授南工部主事,会有铸钱差之事,吏为政弊若搏沙,一洗涤之,每日把丝易纷,处脂易腻也。戊寅,巡按山东,疏弹杨嗣昌、唐世济等。八月,出都。十一月,巡历章邱。会报大兵入省,遂星夜冒围驰入济南;未至,大兵已过德州,而省城标兵三千,先随巡抚远驻北直城中,止留老弱乡兵五百,及莱兵七百而已。学朱至,亲率司道登城捍御。时以奇兵出击,重围稍解,相守六旬,不解带,不交睫,头发尽白。上求援七疏。时杨嗣昌为枢辅,留中不报,高起潜拥精骑,翔翔邻境,不发一援。大兵数十万薄城,城外西北隅,凭水为濠,险固易守,独东南一望平沃,与兵使周之训亲守南门,身犯矢石,大兵不得上,每酿酒城头,夜分握手语,欷歔达旦。己卯正月初二早,大兵攻西北城甚急,云梯拥上,学朱率卒跃马循城而西,冲锋救援,刃中于面,被执不屈,乃悬城楼之竿杀之。须臾纵火焚楼,尸遂烬之,训亦死之。抚按请恤,嗣昌衔怨不许。弘光初,赠大理寺卿。子三,长德宸,次德宜,又次德宏。德宜顺治乙未进士,编修。德宏,辛卯举人。

  或云己卯岁,学朱曾归,族人欲见之,夜即缒城遁去为僧,实未死也(六月二十二笔)。

  孔纬  

 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,对他的外甥侄子说:“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晋公王铎,充当弘文馆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上任后,巡视办公厅。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晚春,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,说道:'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,只要一间。现在如此壮丽,你很不知道,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',他听了这话,记在心里。他又告诉我说,'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。或许还可以。从你以后的人,就会遭遇那种事'。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,邠公的话,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。”这时昭宗继承帝位,孔纬任宰相,朝廷各种体统,破坏无余,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。

  李克助  

 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,昭宗帝在华州。郑州县令崔銮,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。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,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。御史台刑部上奏:按罪应当绞死。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,韩建问李尚书:“崔銮是你的亲戚吗?为什么不上奏?”李克助说:“是帮助您的办法呀。”韩建说:“崔县令贪赃,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?”李克助说:“听说你提高价格,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。”韩建说:“我是华州节度使,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。”李克助说:“华州百姓是天子的,不是你的。像你所说,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。”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。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,把他贬为颍阳尉。

  京都儒士  

 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,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,都来自内心的胆气。胆气如果强盛,自己就无所恐惧,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。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:“若说胆气啊,我是真有哇。”众人笑着说:“必须先试试,然后才可信你。”有个人说:“我的亲戚有座宅院,过去非常不吉祥,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。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,一夜不害怕,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。”这个人说:“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第二天便去了。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,只是没人住罢了。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,送到宅院里。大家说:“你还要什么东西?”他说:“我有一把剑,可以自卫。请你们不要担忧。”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,锁上门回去了。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。到了晚上,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,仆人也不许跟随。他就在卧室里住宿,一点也不敢睡,只是熄灭了灯,抱着剑坐着,惊恐不止。到了半夜,月亮升起来了,从窗缝中斜照进来。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,飘飘地动。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,把剑一挥,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,发出了声音,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因为特别害怕,所以也不敢找寻,只握着剑坐在那里。到了五更,突然有个东西,上台阶来推门,门没有推开,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,咻咻地喘气。这人害怕极了,握着剑向前砍去,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。剑也失手落在地上。此人又不敢去找剑,怕那东西进来。他钻到床下蜷伏着,一点也不敢动。突然困倦起来,睡着了,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。人们已来开门,到了内室,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。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,儒士才醒过来,开门时还在战栗。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,大家也异常害怕,就到墙壁下去找。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,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“鸟”。原来是那个旧帽子,已经破烂,被风一吹,像鸟在扇动翅膀。剑在狗洞旁边,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,原来是他骑的那驴,已被砍破了嘴,唇齿破损。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,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。众人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搀着儒士回去,儒士惊恐心跳,十天才好。

  孟乙  

  徐州萧县,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、貉子,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。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,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。当太阳偏西时,看见道边数百步处,有高大的野坟;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。于是他走了进去。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,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,搅不动了,就问:“你是人是鬼?是妖怪还是鬼魅?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?”黑暗中回答说:“我是人哪。”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。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,说:“我姓李,从前是个小偷,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,受到各种体罚,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,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。逃到这个地方,生死听天由命吧。”孟乙可怜他,把他带回了家,藏在夹壁中,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。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,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,却忽然在荒坟之中,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。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
  振武角抵人  

  光启年间,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。举行宴会,奏乐舞蹈之后,就下令摔跤比赛。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,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。,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、体力方面,都比不过他。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,就选了三个人,相继和他比试,魁梧的人都胜了。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。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,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:“我可以打倒这个人。”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,因为他坚决请求,于是就答应了他。秀才下了台阶,先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把衣服系紧一些,握着左拳走上前去,魁梧的人微笑着说:“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。”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,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,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。满座大笑。秀才慢慢走出圈外,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。主帅问他:“是什么招术?”他回答说:“近年旅游,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。当时此人刚近饭桌,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。有个同伴说:'他怕大酱,见到就晕倒。'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。刚才去厨房,要了点大酱,握在手中,这个人见到后,果然倒了。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。”有个叫边岫的判官,亲眼看到了这件事。

  赵崇  

  赵崇这个人庄重、清高、耿直,家中没闲杂的客人,羡慕王濛、刘真长的风度。格调高洁,不写文章,号称“无字碑”。每次遇到调任他职,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,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。他说:“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。”世人因此看不起他。

  韩偓  

  韩偓,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。那年冬天,皇帝巡幸凤翔,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,国家由乱而治之初,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。韩偓启奏道:“您运气符合中兴,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,以安定风俗。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,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。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,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。”皇帝很赞叹。第二天,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。当时梁太祖(朱温)在京城,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,他又与王赞有隔膜,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。在皇帝面前,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。皇帝说:“赵崇是韩偓推荐的。”当时韩偓在场,梁太祖叱责他。韩偓启奏:“我不敢同大臣争辩。”皇帝说:“韩偓,你出去吧!”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。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: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病休看九局基。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前筠管长蒲卢。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满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。”

  薛昌绪  

 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。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,天性如此。在快速写作方面,就谁也不能赶上了。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,必有礼节法度: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,往来多次,允许了,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,高谈阔论一番,喝杯茶,吃些水果就回去了。有时想到卧室去,那礼节也是这样。他曾经说:“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,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。”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。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,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,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,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。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。泾州大帅临走时,刚要上马,忽然想到了薛昌绪,说:“传话给书记官,快请他上马。”连催几回,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,说:“告诉太师,请他们先走,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。”军帅很生气,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,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。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:“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。”这大概是人妖吧。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
  姜太师

 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,弄不清叫什么名,是许田人,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,失去了双亲。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,屡立战功。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,官至正一品。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,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。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,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,就一定用鞭子抽他。就这样好多年,计算一下,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。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,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,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。夫人说:“你是哪里人?”姜老头回答说:“是许田人。”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亲人?”回答说:“当初被抢掠的时候,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,至今不知道下落。”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,排行次第、家族分支、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,姜老头都说了。等到姜太师回府,夫人告诉说:“姜老头要请假回乡,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。”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,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。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。回答说:“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。剩下的都不记得了。”姜太师大哭起来,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。然后奏明先主,说:“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。”于是用金帛、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,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。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,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,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。

  康义诚  

  后唐长兴年间,侍卫使康义诚,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,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。忽有一天,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,就询问他的姓氏,说姓康。又问了他的故乡、亲属、家族、子女、后代,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,于是两人拥抱痛哭。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。

  高季昌  

 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。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:“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,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。龙德初年以来,只求安稳地活着。我现在去朝见庄宗,试探试探。他若是想得天下,一定不会囚系我。要是进军别的地方,那可是子孙的福分。这次行动决定了。”从皇宫回来以后,他告诉梁震说:“新国主经历百战,才得到河南。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《春秋》。又竖起指头说:'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。'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。哪还有辅佐的大臣!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,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?我现在高枕无忧了。”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,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。不到三年,庄宗果然没有守住。英雄预料的,一点没错,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。

  沈尚书妻  

 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,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。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,又生性嫉妒。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。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,带着妻儿,寄住在凤州。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,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。华洪镇守东蜀,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,称沈为兄。沈到达后,华到郊外迎接,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,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。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,仆人、马匹、金银、绸缎、器具、玩物,没有什么缺的;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,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。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,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。一年后,家信到了,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,自己奔东川来了。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,就告诉了华洪,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。他的妻子又送信来,重新立下誓言,说:“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,愿意和你白头到老。”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。她刚来到时,也很温柔和平,经过十天后,又旧病复发,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,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。华洪听到这种情况,叫来沈尚书对他说:“我想替哥哥杀了她,怎么样?”沈尚书不让。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。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,精神沮丧,华洪一看就明白了。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,把沈妻拉出屋,在台阶下杀了,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,然后告诉了沈尚书。沈尚书听了后,异常惊恐,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。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,就派人用竹竿拨动,随水漂走了。可是第二天,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,这样反复了多次。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,才使尸体沉下去。沈尚书不到十天,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。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?可悲呀,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?

  杨蘧  

  王赞,是朝中有名的人士。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,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,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,心里非常喜欢,赞不绝口。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,渐渐有些放松,就不自觉地问道:“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?”王赞说:“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,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?”于是大笑起来。这是说,五岭以南的地方,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。

  袁继谦

 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:“刚到东方土神庙,借了一间房住下,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,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,一家人都很害怕,没有能睡安稳的。忽然有一晚,听到吼叫声,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,声音浑浊,全家人恐怖极了,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。就趴在窗缝窥视,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,在庭院中来回走。这一夜月色阴暗,看了很长时间,觉得身子像狗,可是头不能抬起来。就用挝打它的头,突然'轰'的一声,家犬惊叫着跑了。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,就在那地上做粥,锅里还有剩余,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,却不能脱出来。全家人大笑后,安安稳稳睡下了。”

  帝羓  

  后晋开运末年,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,死在赵地的栾城,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,把五脏都拿了出来,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,用车运回国,当时人把这叫做“帝羓”(帝王的干肉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