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vwin德赢 ac米兰
  2. 明季北略
  3. 郑鄤本末

郑鄤本末

翻译 原文

  郑鄤本末

  天下事,起于微渺,而情涉妇人者,其祸发也最大而烈、如郑峚阳之败名脔身是也。峚阳为进士郑振先之子,进士郑某之侄,大宗伯孙淇澳之婿,大学士吴区闻之甥。年十八而举于乡,二十八而成进士,选庶常,揭大珰,一时声誉,峻峭而鸿远。乃峚阳幼时,心非母氏之妒;及其长也,见母氏之虐于婢、尤虐于垂髫之婢,益甚非之,甚至不欲见且闻。弃家离母,蹑足深山者三年。时有巫妪者,能降神为来生祸福挽休咎,妇女翕然信之;不啻大士之敬、阎罗之畏也。峚阳欲挽母氏之残虐,而即于宽慈,谓非可口舌诤、利害陈也。惟借神道设教,因果报应之说,庶可以改革之。遂敬延其妪,以与母相见。妪则设坛升座,两炬荧煌,初凭而俯,继呻而噫,忽张眉突眼,双掌震几,作汉语而呼曰:郑门吴氏还不速跪。峚阳欲尊其说而耸母氏之听也,急先母而跪。母以峚阳读书明理,素崛强于鬼神之说,今且慑服致跪,而悔祸之心大萌矣,亦继峚阳而跪。而妪于是历数虐婢之含冤,冥诉之多词,母则不欲其繁指也,妪则汉语扬声以实之,又严禁速报以恐惧之。峚阳急下转语曰:固知罪矣,今惟求解罪,妪固不可。母则百其颡至地,沽其泪满衿矣。峚阳则下直语曰:阴司现今作何果报?妪曰:罚他十几世为苦婢,大限只在百日内。其死婢十几位,作夫人以莅之耳。由是,母颡之下直如捣蒜,声从泪出,惟命求解。峚阳则又下转语曰:果报与现报孰重?妪曰:现报十倍之矣。峚阳曰:今求现报以消实愆,可乎?妪曰:折算耳。母恳求。妪曰:恶疾耳。母恳求。妪曰:减食失目耳。母又恳求,峚阳之中解曰:现场赐杖受责,以后不蹈前非可乎?妪曰:子系贵人,说准允从。尔母过世仍为一品夫人,诸婢亦超生去。母则喜从天降,俯伏请杖,虽百奚辞。妪曰:应杖八十,心服改过,折半;子贵亲荣,饶半。痛打二十,以赎前罪。而执杖为峚阳,又出自巫语。于是杖母之说,遂成铁案。时在十八岁四月初旬事。

  至其媳也,为辛未进士韩钟勋之女,钟勋授长沙府湘阴县知县,三年中饮冰茹蘗,将行取矣。忽一日上府考察,小轿出于曲巷前,导伞夫冲入刺史节队,刺史取而笞之二十,韩亦不甚介意,复回寓所,更其从人,再诣巡方之辕门,凡州县之候见者,俱猬集鹄侯,共骇何迟。对以前故,时辛未榜有八人在中,而苏常四府又居其六,各忿然震怒曰:以老颓知府而欺吾将行取之知推,非世局也。彼决在此候见,亟取其吏书人役,各责四十板,以惩其冒妄。时受责者五人,而板则二百矣。知府不能容,传鼓哀禀,哭诉辞官,后各随队进谒,独湘阴县还其揭帖,不得面陈。诣府三日,方在调停,而知府以气厥而死。子竟出执命状,巡方不得不白简从事。韩亦归而杜门,闷躁之极,夫人忽发旧疾,数日告殂。原止一子,年已数岁,聪慧异常,亦于斯时痘殇。韩则困守内衙,悲郁数日亦死。或云:一月前斫截一株极大老树,树根流血,身便不快,此又事之有据者。其女向允峚阳之子之聘,今自湘阴归,虽无父母兄弟之可依,尚有乃祖之可恃也,自应听其祖翁鞠育。乃峚阳则以湘阴之归帑,为子舍之装奁,年尚未笄,托言童养,扫室以居之。从来随嫁之婢女,自应年卑于主,然亦必选择勤慎,如娴于礼、讷于口者,方得相宜遣侍。今则阖门从入,稂莠无分矣。远归从嫁,奸贞莫辩矣。船载捆携,多寡咸入矣。李下之嫌,固当凛如秋肃,童养之言,亦不宜亲形口角,使新台有因,然则韩女之自经,踵父母兄弟之劫运,峚阳之被谗,缘婢妾奶妇之杂处也。若必求其事以实之,则凿矣。

  至奸妹一事,峚阳不幸有此妹,又不幸而此妹复适于钱氏之子。妇人无行,何所不有?人之好谈无幸之妇人,何所不加?此欧阳永叔,因一词而訾其失行也。若为峚阳白此议也,其惟质之神明而可。

  峚阳讳鄤,常州横林人,壬戌科文震孟榜进士。文甫就职,上圣学疏;会留中,郑又论之,谓留中不发,必有伏戎援奥之奸。时魏孽初萌,遂降级调外,各闲居就里。后先帝登极,俱还职。文已大拜,郑犹里居,计后登枢,在廷、在野,岁月均也。棱角不无太露,而两院之重其关说以千百计者,必归之方面有司,黜涉凭其一言,覆命计典时,必先为请正,而后送阅其本稿。又诸生科岁、儒童泮取,督学之所严重其关节者,片纸灵于敕语矣。名高厚实,两踞其巅。天且忌之矣。又以伊舅孙淇老屡征不起,需之偕行;七年七月,淇老以大宗伯召拟出山,由水程进,峚阳则从陆而赴阙,忌孙者因而忌郑以孤孙之党,竟系狱。时大金吾吴孟明引二子庚臣、世臣,即于禁狱授教,先课一艺,击节赞赏,决其登第。孟明极其奉之,供膳服御,精腆逾至尊。在峚阳一人,入口之费,日必罄六金,参之者发其杖母也,竟无讯狱之期。淹至三年,京师夏旱,谕各衙门陈弊政,宣冤抑,吴孟明奏曰:臣衙门冤抑,自有法司平允,非所敢与闻。但有幽禁三年,无人为之雪理如郑鄤者,或当释放,以召天和者也。疏入,则蒙极严之旨,谓杖母逆伦,干宪非轻,如果无辜,何无人为之申理,着常州府人在京者从公回话。时台中三人,刘光斗、刘呈瑞、王章正在忧虞,而光斗内艰之信至,适有武进落魄生员许曦,与管绍宁同入泮,无聊至京,会际考武英殿中书,管因取许,每月支俸米一石,一无事事,犹未题授实职,非官而似官之流也。主计者代为草疏,实其杖母,再指奸媳、奸妹以佐之。其疏先一日奏进,于刘则曰:臣本世家子,父母课读,寸晷为惜,自六岁从师,至二十岁联捷,从未敢一刻擅出书馆,郑鄤之事,窗外无闻也。王则曰:臣本农家子,离城百里,郑鄤之事,系宦室闺门,草野耳目,实未闻见。两疏后一日封上,预属政府,于许疏法司严讯,刘、王则曰已有了旨也。初审覆疏,以事属影响,言出谤忌,革职太轻、遣戍太重,惟候圣裁。旨以刑杖未加,不得实情指驳。继则严苛索详,因破情面,衡律例逆伦罪款,法无轻贳矣。旨意尚以亲属未经面质,议拟犹然疏纵,狱案未定,湔夺降罚,且次第于西曹。至十一年八月初六日,凡案中之男妇老幼听勘于公庭。韩媳之祖,以望八之年,匍匐严刑之侧,询其奸媳,但云一凭法堂明断,余皆不敢出诬枉二字,大辟竟成矣。韩翁甫出,殒绝舆尸矣。至二十六日黎明,脔割之旨乃下,外拟原不至是。许曦是早来,促同往西市,俗所云甘石桥下四牌楼是也。时尚无一人,止有地方夫据地搭厂,与竖一有丫之木在东牌坊下,旧规杀在西而剐在东也,厂则坐总宪司寇秋卿之类。少停,行刑之役俱提一小筐,筐内俱藏贮铁钩与利刃,时出其刀与钩颖,以砂石磨砺之。辰巳二刻,人集如山,屋皆人覆,声亦嘈杂殊甚。峚阳停于南牌楼下,坐筐篮中,科头跣足,对一童子,嘱付家事,絮絮不已。傍人云:西城察院未到,尚缓片刻。少顷,从人丛中舁之而入,遥望木丫,尚闻其这是何说者?连词于极鼎沸中,忽闻宣读圣旨,结句声高,照律应剐三千六百刀。刽子百人,群而和之,如雷震然,人尽股栗也。炮声响后,人皆跂足引领,顿高尺许,拥挤之极,亦原无所见。下刀之始,不知若何,但见有丫之木,指大之绳勒其中,一人高踞其后,伸手垂下,取肝腑二事,置之丫巅,众不胜駴惧。忽又将绳引下,而峚阳之头,突然而兴,时已斩矣,则转其面而亲于木背尚全体,聚而割者如猬。须臾小红旗向东驰报,风飞电走,云以刀数报入大内也。午余事完,天亦闇惨之极。归途所见,买生肉以为疮疖药科者,遍长安市。二十年前之文章气节、功名显宦,竟与参术甘皮同奏肤功,亦大奇矣。

  鄤在狱,以万金乞周奎,通皇后关说。一日上入宫,后曰:闻得常州郑鄤,语未毕,上即目视之曰:汝在宫中,那里晓得郑鄤。后惧而止,鄤闻将磔,执笔画一大圈于纸上,如干形,已而涂黑。无些子白。其意谓有天无日。盖怨上也。鄤幼时遇一瞽者,善揣骨,初云翰林也,递及胫。讶曰:翰林而骨碎何也?后必有刑。鄤体最肥,颇似豕形,故喜财色,鄤以母故,怂父披剃,避居浙之某寺。鄤以青年从之,饮食起居,无不同也。里中小年,疑僧之徒为尼欲执之,令闻至寺,见振先,即下拜,众大骇,盖令乃振先之门生也。

  孔纬  

 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,对他的外甥侄子说:“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晋公王铎,充当弘文馆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上任后,巡视办公厅。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晚春,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,说道:'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,只要一间。现在如此壮丽,你很不知道,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',他听了这话,记在心里。他又告诉我说,'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。或许还可以。从你以后的人,就会遭遇那种事'。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,邠公的话,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。”这时昭宗继承帝位,孔纬任宰相,朝廷各种体统,破坏无余,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。

  李克助  

 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,昭宗帝在华州。郑州县令崔銮,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。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,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。御史台刑部上奏:按罪应当绞死。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,韩建问李尚书:“崔銮是你的亲戚吗?为什么不上奏?”李克助说:“是帮助您的办法呀。”韩建说:“崔县令贪赃,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?”李克助说:“听说你提高价格,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。”韩建说:“我是华州节度使,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。”李克助说:“华州百姓是天子的,不是你的。像你所说,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。”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。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,把他贬为颍阳尉。

  京都儒士  

 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,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,都来自内心的胆气。胆气如果强盛,自己就无所恐惧,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。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:“若说胆气啊,我是真有哇。”众人笑着说:“必须先试试,然后才可信你。”有个人说:“我的亲戚有座宅院,过去非常不吉祥,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。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,一夜不害怕,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。”这个人说:“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第二天便去了。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,只是没人住罢了。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,送到宅院里。大家说:“你还要什么东西?”他说:“我有一把剑,可以自卫。请你们不要担忧。”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,锁上门回去了。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。到了晚上,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,仆人也不许跟随。他就在卧室里住宿,一点也不敢睡,只是熄灭了灯,抱着剑坐着,惊恐不止。到了半夜,月亮升起来了,从窗缝中斜照进来。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,飘飘地动。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,把剑一挥,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,发出了声音,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因为特别害怕,所以也不敢找寻,只握着剑坐在那里。到了五更,突然有个东西,上台阶来推门,门没有推开,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,咻咻地喘气。这人害怕极了,握着剑向前砍去,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。剑也失手落在地上。此人又不敢去找剑,怕那东西进来。他钻到床下蜷伏着,一点也不敢动。突然困倦起来,睡着了,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。人们已来开门,到了内室,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。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,儒士才醒过来,开门时还在战栗。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,大家也异常害怕,就到墙壁下去找。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,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“鸟”。原来是那个旧帽子,已经破烂,被风一吹,像鸟在扇动翅膀。剑在狗洞旁边,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,原来是他骑的那驴,已被砍破了嘴,唇齿破损。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,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。众人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搀着儒士回去,儒士惊恐心跳,十天才好。

  孟乙  

  徐州萧县,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、貉子,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。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,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。当太阳偏西时,看见道边数百步处,有高大的野坟;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。于是他走了进去。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,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,搅不动了,就问:“你是人是鬼?是妖怪还是鬼魅?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?”黑暗中回答说:“我是人哪。”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。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,说:“我姓李,从前是个小偷,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,受到各种体罚,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,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。逃到这个地方,生死听天由命吧。”孟乙可怜他,把他带回了家,藏在夹壁中,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。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,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,却忽然在荒坟之中,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。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
  振武角抵人  

  光启年间,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。举行宴会,奏乐舞蹈之后,就下令摔跤比赛。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,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。,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、体力方面,都比不过他。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,就选了三个人,相继和他比试,魁梧的人都胜了。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。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,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:“我可以打倒这个人。”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,因为他坚决请求,于是就答应了他。秀才下了台阶,先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把衣服系紧一些,握着左拳走上前去,魁梧的人微笑着说:“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。”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,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,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。满座大笑。秀才慢慢走出圈外,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。主帅问他:“是什么招术?”他回答说:“近年旅游,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。当时此人刚近饭桌,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。有个同伴说:'他怕大酱,见到就晕倒。'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。刚才去厨房,要了点大酱,握在手中,这个人见到后,果然倒了。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。”有个叫边岫的判官,亲眼看到了这件事。

  赵崇  

  赵崇这个人庄重、清高、耿直,家中没闲杂的客人,羡慕王濛、刘真长的风度。格调高洁,不写文章,号称“无字碑”。每次遇到调任他职,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,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。他说:“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。”世人因此看不起他。

  韩偓  

  韩偓,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。那年冬天,皇帝巡幸凤翔,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,国家由乱而治之初,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。韩偓启奏道:“您运气符合中兴,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,以安定风俗。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,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。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,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。”皇帝很赞叹。第二天,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。当时梁太祖(朱温)在京城,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,他又与王赞有隔膜,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。在皇帝面前,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。皇帝说:“赵崇是韩偓推荐的。”当时韩偓在场,梁太祖叱责他。韩偓启奏:“我不敢同大臣争辩。”皇帝说:“韩偓,你出去吧!”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。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: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病休看九局基。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前筠管长蒲卢。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满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。”

  薛昌绪  

 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。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,天性如此。在快速写作方面,就谁也不能赶上了。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,必有礼节法度: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,往来多次,允许了,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,高谈阔论一番,喝杯茶,吃些水果就回去了。有时想到卧室去,那礼节也是这样。他曾经说:“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,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。”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。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,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,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,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。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。泾州大帅临走时,刚要上马,忽然想到了薛昌绪,说:“传话给书记官,快请他上马。”连催几回,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,说:“告诉太师,请他们先走,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。”军帅很生气,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,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。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:“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。”这大概是人妖吧。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
  姜太师

 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,弄不清叫什么名,是许田人,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,失去了双亲。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,屡立战功。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,官至正一品。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,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。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,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,就一定用鞭子抽他。就这样好多年,计算一下,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。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,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,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。夫人说:“你是哪里人?”姜老头回答说:“是许田人。”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亲人?”回答说:“当初被抢掠的时候,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,至今不知道下落。”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,排行次第、家族分支、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,姜老头都说了。等到姜太师回府,夫人告诉说:“姜老头要请假回乡,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。”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,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。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。回答说:“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。剩下的都不记得了。”姜太师大哭起来,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。然后奏明先主,说:“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。”于是用金帛、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,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。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,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,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。

  康义诚  

  后唐长兴年间,侍卫使康义诚,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,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。忽有一天,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,就询问他的姓氏,说姓康。又问了他的故乡、亲属、家族、子女、后代,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,于是两人拥抱痛哭。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。

  高季昌  

 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。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:“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,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。龙德初年以来,只求安稳地活着。我现在去朝见庄宗,试探试探。他若是想得天下,一定不会囚系我。要是进军别的地方,那可是子孙的福分。这次行动决定了。”从皇宫回来以后,他告诉梁震说:“新国主经历百战,才得到河南。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《春秋》。又竖起指头说:'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。'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。哪还有辅佐的大臣!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,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?我现在高枕无忧了。”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,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。不到三年,庄宗果然没有守住。英雄预料的,一点没错,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。

  沈尚书妻  

 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,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。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,又生性嫉妒。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。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,带着妻儿,寄住在凤州。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,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。华洪镇守东蜀,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,称沈为兄。沈到达后,华到郊外迎接,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,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。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,仆人、马匹、金银、绸缎、器具、玩物,没有什么缺的;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,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。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,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。一年后,家信到了,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,自己奔东川来了。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,就告诉了华洪,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。他的妻子又送信来,重新立下誓言,说:“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,愿意和你白头到老。”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。她刚来到时,也很温柔和平,经过十天后,又旧病复发,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,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。华洪听到这种情况,叫来沈尚书对他说:“我想替哥哥杀了她,怎么样?”沈尚书不让。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。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,精神沮丧,华洪一看就明白了。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,把沈妻拉出屋,在台阶下杀了,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,然后告诉了沈尚书。沈尚书听了后,异常惊恐,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。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,就派人用竹竿拨动,随水漂走了。可是第二天,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,这样反复了多次。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,才使尸体沉下去。沈尚书不到十天,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。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?可悲呀,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?

  杨蘧  

  王赞,是朝中有名的人士。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,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,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,心里非常喜欢,赞不绝口。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,渐渐有些放松,就不自觉地问道:“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?”王赞说:“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,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?”于是大笑起来。这是说,五岭以南的地方,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。

  袁继谦

 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:“刚到东方土神庙,借了一间房住下,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,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,一家人都很害怕,没有能睡安稳的。忽然有一晚,听到吼叫声,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,声音浑浊,全家人恐怖极了,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。就趴在窗缝窥视,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,在庭院中来回走。这一夜月色阴暗,看了很长时间,觉得身子像狗,可是头不能抬起来。就用挝打它的头,突然'轰'的一声,家犬惊叫着跑了。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,就在那地上做粥,锅里还有剩余,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,却不能脱出来。全家人大笑后,安安稳稳睡下了。”

  帝羓  

  后晋开运末年,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,死在赵地的栾城,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,把五脏都拿了出来,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,用车运回国,当时人把这叫做“帝羓”(帝王的干肉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