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vwin德赢 ac米兰
  2. 明季北略
  3. 薛国观赐死

薛国观赐死

翻译 原文

  卷十七 崇祯十四年辛巳

  薛国观赐死

  正月,故大学士薛国观,奏辩袁恺诬劾,出礼部主事吴昌时之意,上不听。八月,国观赐死,籍其家。国观性褊刻,用温体仁荐,自佥宪骤登政府,欲结于上。会上忧用匮乏,因导以借助。曰外则乡绅,臣等任之,内则戚畹,非出自独断不可,微以李武清为言,遂密旨措四十万金。李氏尽鬻其所有,追比未已,戚畹人人自危。因皇子病,众倡为九莲菩萨之言,云上薄待外戚行夭折且尽,上大悔惧。国观又忤太监王化民,遂败。诛中书舍人王升彦,籍其家。初国观以升彦通赂免官,命伺其卯,则升彦至,执之下狱,升彦为吴昌时甥,临刑呼曰:此舅氏所作,我若有言,即累名教矣。时国观事发于东厂,佥云昌时实启其机。

  上临御以来,诛经略袁崇焕、庶吉士郑鄤、总督杨一鹏、总理熊文灿及兵部尚书陈新甲,赐宰相薛国观与周延儒缢,可谓英断矣。

  国观为大臣,不以正道辅君,而以搜籍进主,害人者徒自害耳。至武清虽富,亦应酌量三四万金,而遽加十倍,毋乃过乎?况悉鬻所有,亦可已矣。犹尔追比,能无寡恩之议耶!

  召周延儒

  辛巳四月,召前大学士周延儒、张至发、贺逢圣入朝,至发辞不出。逢圣出不久,以病归。惟延儒受事。初,延儒既罢,丹阳监生贺顺、虞城侯氏共敛金,属太监等冀乘间得复相,至是召用。主事吴昌时之力居多,延儒德之。

  延儒之再召也,其子奕封,梦故母吴氏被发悲泣,谓尔父切勿赴京,赴必有祸,奕封觉,以语延儒。延儒不听。后如梦言。吁!何如至发不出之为高耶?是冬十月,特设裕国足奇谋异勇科,谕朝臣谘访征辟,称朕破格旁求之意,夫召宰相而延儒非其人,谕征辟而奇异不一见,非君负臣,实臣负君耳。

  幸学

  辛巳八月十九日,上视学释奠礼成,步至东西庑,遍阅诸儒先神位,因召礼部侍郎王锡衮、蒋德璟、司成南居仁三臣谕之曰:宋儒周、程、张、朱、邵六子有功圣门最大,今称以先儒,位在汉唐诸儒下,礼殊未称。尔部会同詹翰等官议所以尊崇之。至六子格言,即督令儒臣编纂成书,以宏圣教。是岁九月,即汇集六子诸书,开馆编纂,至尊崇位号,廷臣多有章奏,孔尚则云:朝廷多故,未能一时定议,故未即奉行。尚则宣圣六十四代孙。崇祯庚辰进士。

  内臣王德化

  上幸太学,以重修告成也。先期司礼监太监王德化奉命率群臣习仪时,比之唐鱼朝恩讲经,元李邦宁释奠事。

  九月,改东厂提督京营者,亦称总督。十一月,禁朝臣私探内阁、迩内侍。于是待漏俱露立,毋敢入直舍。十二月,敕停内操,敕内臣无干外政,申戒廷臣毋交通近侍。

  上之所向,下趋尤甚,率习仪称总督,俨以将相之职授珰矣。虽欲禁敕廷臣勿通,岂可得乎?

  黄道周遣戍

  辛巳十二月,高道周、解学龙遣戍;初,刑部尚书刘泽深拟道周瘴戍,再奏不允。因上言曰:道周之罪,前两疏已严矣。过此,惟有论死。死生之际,臣不敢不慎也。自来论死诸臣,非封疆,则贪酷,未有以建言诛者。今以此加道周,道周无封疆,贪酷之失,而有建言受戮之名,在道周固得矣,非我皇上覆载之量也。且皇上所疑者党耳,党者是诸臣实事,道周具疏空言,一二臣工未始不相与也。今且短之,继而斥之,乌有所谓党,而烦朝廷之大法耶?去年行刑时,忽奉旨停免,今皇上岂有积恨于道周,万一转圜动念,而臣已论定,噬脐何及,敢仍以原拟上。上从之。

  先是,疏上,屡严驳,声息汹汹,而曾莫必其命。黄景昉拉同乡蒋德璟、王家彦谒谢升公请之。升太息曰:死矣,迟秋为幸。闻之失色。总阁承韩城毒焰之后,余威尚震,武陵方以督辅出柄,得宣督,遂入为中枢,同憾道周前疏刺骨,同年费县、井研、谊漠如滑县,且下石矣。会周延儒新召至,众喁喁想望风采。道周前此褫职,属延儒为政。颇内媿。至是,诸名流力怂恿之,婉为开释,得免死,改永远戍。道周在狱中,手写孝经百余本,流传为宝,所著易象正书,直于血肉淋漓、指节垂断之时成之。二十图、六十四象,正天心,出月窟,自二三高足外,鲜能传其学者。董子繁露,邵子皇极,方之褊矣,沈酣易象,晚若前知,其以都事里居,不免缧绁,既就逮,送者有萧萧易水之咏。道周曰:无忧,但书完三千纸者出矣。卒验。戍楚辰州,取道杭之大涤山,与诸生极论朱、陆同异,过九江病雪,更取易象正删定之。曰:后世谁复定此者?间犹省身世,中夜酸凄,自己已出得褫革。丙子出得累系,九死一生,以望六之年,荷戈赴伍,命也如何。

  李自成陷河南府

  辛巳正月二十六日壬寅,李自成围河南府,福王募死士力战,斩获颇多。总兵王绍禹兵有呼于城上者,贼亦呼而应之。绍禹兵执副使王充昌于城上,绍禹驰解之。诸军曰:贼在城下,总镇其如我何?挥刀杀守陴数人,贼缘堞而上,叛兵迎之,贼入,福及王世子惧,缒城走,士民被杀者数十万,贼焚福王府,执副使王充昌已下,俱不死。惟一典史不屈见杀。自成发藩邸及巨室米数万石,金钱数千万,赈饥民。丁酉,自成迹福王所在执之。并执前兵部尚书吕维祺。维祺谓王曰:名义甚重,毋自辱。内官崔升,甫十三岁,劝王宁死勿屈。抱王不去。贼杀王,并见害。王体肥,重三百余筋,贼置酒大会,以王为菹,杂鹿肉食之,号福禄酒。王讳常洵,神宗之子,世子讳由崧,即弘光,逾城得免,奔于怀庆,又破永宁,杀万安王。变闻,上震怒。逮总兵王绍禹磔之,藉其家。兵科张缙彦奏福王身死社稷,守国大义,日月争光,葬祭宜厚从之。吏科章正宸奏闯贼从四川来,兵部尚书陈新甲急奏贼自秦来,不自川来。盖嗣昌方奏扼贼于川,言从川来,则责在嗣昌也。吕维祺,字介孺,号豫石,河南府新安县人。生时有梦月入怀之祥。万历壬子、癸丑,联举乡、会,初授兖州司,李莲妖变起,兖城卒赖以全,鲁人肖像祀焉。己未以卓异征入,为吏部郎,天启甲子告归,究心伊雒性命之学,与冯从吾善。从吾每称为明道后一人。会逆魏建祠,勒令乡绅助工,维祺曰:士风扫地矣。卒不与。珰深衔之,因嗾御吏诋维祺讲学,将中以危法,适熹庙崩中侵。崇祯戊辰,言官交荐,起尚宝卿,改太常正卿,升南京兵部尚书。常概言钞法之妙,可以足国。终不见用。论者惜之。己亥,贼自汝宁来,赤凤阳,犯皇陵,折而西,陷巢庐江。一支北出,陷颖川。维祺遣都督赵世臣,以兵三百人守关山,溃走乌衣。南京大震。廷议多咎维祺,遂以考察夺职家居。至是,贼陷雒阳,被执大骂以死。赠太子少保,荫一子入监。弘光朝,谥忠节。

  南京铸钱,旧有夹铸之弊,每炉加私铜数十筋,官与匠分之。维祺谓速铸,则利在官,迟则夹铸多而利在下。旧三十日一铸,特改十五日一铸,连放盐米共十八日,凡两月三铸,停炉之日,必尽放匠役出之,铸速而私钱少。

  二月,自成搜掘富室窖藏,席卷子女玉帛,捆载入山,以书办邵时昌为总理官,令守河南府。巡抚李仙风侦知贼去,引兵至城下。时昌闭门拒守,寻开门迎官军仙,风收时昌斩之。

  孔纬  

  鲁国公孔纬做丞相后,对他的外甥侄子说:“我不久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晋公王铎,充当弘文馆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上任后,巡视办公厅。晋公说他从前任兵部侍郎时,和宰相邠公杜悰充当了弘文馆直学士,审理馆中事务。晚春,留他在这个大厅内观赏牡丹,说道:'这个办公厅等到让无逸住时,只要一间。现在如此壮丽,你很不知道,它不久将会化为灰烬',他听了这话,记在心里。他又告诉我说,'明公将来也会占据这个位置。或许还可以。从你以后的人,就会遭遇那种事'。从我今天的情况来看,邠公的话,已说中了现在的大致情况。”这时昭宗继承帝位,孔纬任宰相,朝廷各种体统,破坏无余,所以孔纬感于从前邠公的话而伤感时势。

  李克助  

  李克助是大理寺正卿,昭宗帝在华州。郑州县令崔銮,有百姓告发他提高丝绸价格。刺史韩建命令登记按贪赃处理,上奏朝廷请让三司给他定罪。御史台刑部上奏:按罪应当绞死。大理寺几个月没有上奏,韩建问李尚书:“崔銮是你的亲戚吗?为什么不上奏?”李克助说:“是帮助您的办法呀。”韩建说:“崔县令贪赃,为什么说是我的过错呢?”李克助说:“听说你提高价格,数量将要达到上万了。”韩建说:“我是华州节度使,华州百姓是我的百姓。”李克助说:“华州百姓是天子的,不是你的。像你所说,那么郑县百姓就是崔县令的百姓了。”韩建佩服李克助的看法。于是免了崔銮的死罪,把他贬为颍阳尉。

  京都儒士  

  近来京城里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饮酒,便说起来人有勇敢和怯懦的,都来自内心的胆气。胆气如果强盛,自己就无所恐惧,这样的人可谓是男子汉。在座的有一个儒士自我介绍说:“若说胆气啊,我是真有哇。”众人笑着说:“必须先试试,然后才可信你。”有个人说:“我的亲戚有座宅院,过去非常不吉祥,而今已经无人居住锁上门了。如果您能独自住宿在这个宅子里,一夜不害怕,我们几个人酬谢你一桌酒席。”这个人说:“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第二天便去了。其实并不是不吉祥的宅子,只是没人住罢了。就备置酒肉瓜果灯烛,送到宅院里。大家说:“你还要什么东西?”他说:“我有一把剑,可以自卫。请你们不要担忧。”于是大家都出了宅子,锁上门回去了。这个人实际是个怯懦的人。到了晚上,这人把驴拴到另一间屋子里,仆人也不许跟随。他就在卧室里住宿,一点也不敢睡,只是熄灭了灯,抱着剑坐着,惊恐不止。到了半夜,月亮升起来了,从窗缝中斜照进来。这人看见衣架上面有个东西像鸟在展翅,飘飘地动。他鼓起勇气勉强站了起来,把剑一挥,那东西随手落在墙根,发出了声音,后来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。因为特别害怕,所以也不敢找寻,只握着剑坐在那里。到了五更,突然有个东西,上台阶来推门,门没有推开,却从狗洞里伸进个头来,咻咻地喘气。这人害怕极了,握着剑向前砍去,不由自主自己却倒在了地上。剑也失手落在地上。此人又不敢去找剑,怕那东西进来。他钻到床下蜷伏着,一点也不敢动。突然困倦起来,睡着了,在不知不觉中天亮了。人们已来开门,到了内室,但见狗洞里鲜血淋漓杂乱。大家吃惊地大声呼喊,儒士才醒过来,开门时还在战栗。于是他详细地说了昨晚与怪物搏斗的情形,大家也异常害怕,就到墙壁下去找。只见到帽子破成两半散在地上,就是昨夜所砍的那个“鸟”。原来是那个旧帽子,已经破烂,被风一吹,像鸟在扇动翅膀。剑在狗洞旁边,大家又绕屋寻找血迹,原来是他骑的那驴,已被砍破了嘴,唇齿破损。原来是天快亮时挣脱了缰绳,头伸入狗洞里才遭了这么一剑。众人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搀着儒士回去,儒士惊恐心跳,十天才好。

  孟乙  

  徐州萧县,有个打猎的百姓孟乙擅长用网网狐狸、貉子,网一百次也没有一次失误。偶而有一天趁着空闲,手持长矛走在旷野中。当太阳偏西时,看见道边数百步处,有高大的野坟;在草地中的小道上像是有人的脚印。于是他走了进去。孟乙用长矛在黑暗处乱搅,忽然觉得好像有人把长矛拽住,搅不动了,就问:“你是人是鬼?是妖怪还是鬼魅?为什么抓住我的长矛不放?”黑暗中回答说:“我是人哪。”就让孟乙把他救出来。他把实情如实地告诉了孟乙,说:“我姓李,从前是个小偷,被关押在兖州军候的监狱中,受到各种体罚,被棍子和荆条打的地方伤痕累累,便找了个机会越狱逃了出来。逃到这个地方,生死听天由命吧。”孟乙可怜他,把他带回了家,藏在夹壁中,后来遇大赦才从壁中出来。孟乙因为擅长打猎出了名,飞禽走兽之类没有能够逃脱的,却忽然在荒坟之中,把一个从狱中逃跑的囚犯带回家。听到这事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
  振武角抵人  

  光启年间,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朝镇守振武。举行宴会,奏乐舞蹈之后,就下令摔跤比赛。有一个男人特别魁梧高大,是从邻州来此地比力气的。,军中十几个人在体形外貌、体力方面,都比不过他。主帅也觉得他很健壮,就选了三个人,相继和他比试,魁梧的人都胜了。主帅和座上客人都称赞了他好久。当时有一个秀才坐在席上,突然站起来告诉主帅说:“我可以打倒这个人。”主帅对他说的话很吃惊,因为他坚决请求,于是就答应了他。秀才下了台阶,先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就出来了。把衣服系紧一些,握着左拳走上前去,魁梧的人微笑着说:“这人我一指就得倒下。”等到二人渐渐靠近时,秀才迅速展开左手让他看,魁梧的人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。满座大笑。秀才慢慢走出圈外,洗洗手又登上了坐席。主帅问他:“是什么招术?”他回答说:“近年旅游,曾在途中遇到过这个人。当时此人刚近饭桌,就踉踉跄跄倒在地上。有个同伴说:'他怕大酱,见到就晕倒。'我听到后就记在心上。刚才去厨房,要了点大酱,握在手中,这个人见到后,果然倒了。姑且为宴会助兴取乐罢了。”有个叫边岫的判官,亲眼看到了这件事。

  赵崇  

  赵崇这个人庄重、清高、耿直,家中没闲杂的客人,羡慕王濛、刘真长的风度。格调高洁,不写文章,号称“无字碑”。每次遇到调任他职,按惯例需推荐一人代替自己,可赵崇从未推荐过任何人。他说:“朝廷里没有能够代替我的。”世人因此看不起他。

  韩偓  

  韩偓,天复初年进入翰林院。那年冬天,皇帝巡幸凤翔,韩偓有随从护驾的功劳,国家由乱而治之初,皇帝当面答应让韩偓做宰相。韩偓启奏道:“您运气符合中兴,用人当用有大德的人,以安定风俗。我当年的主考官右仆射赵崇,可以符合陛下这个选择。请收回成命改授赵崇,天下的百姓一定很幸运。”皇帝很赞叹。第二天,皇帝下令用赵崇和兵部侍郎王赞为宰相。当时梁太祖(朱温)在京城,一向听说赵崇很轻佻,他又与王赞有隔膜,就迅速骑马入宫请见皇帝。在皇帝面前,全面陈述了二人的优缺点。皇帝说:“赵崇是韩偓推荐的。”当时韩偓在场,梁太祖叱责他。韩偓启奏:“我不敢同大臣争辩。”皇帝说:“韩偓,你出去吧!”不久他被贬到福建做官。所以韩偓的诗中写道:“手风慵展八行书,眼病休看九局基。窗里日光飞野马,案前筠管长蒲卢。谋身拙为安蛇足,报国危曾捋虎须。满世可能无默识,未知谁拟试齐竽。”

  薛昌绪  

  岐王李茂贞称霸秦陇一带。泾州书记官薛昌绪为人迂腐怪僻,天性如此。在快速写作方面,就谁也不能赶上了。与妻子见面也有时有刻,必有礼节法度:先命使女去通告一声,往来多次,允许了,然后才拿着蜡烛到室内,高谈阔论一番,喝杯茶,吃些水果就回去了。有时想到卧室去,那礼节也是这样。他曾经说:“我把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要,总想事先算好那恰当的聚会日子。”必须等候邀请才可以。等到跟着泾州大帅统领大兵到天水与蜀人对峙在青泥岭时,岐王将士因被用人拉车运东西所限制,又听说梁人也入了境,于是就偷偷地在夜里逃跑了。泾州大帅很害怕蜀人偷袭。泾州大帅临走时,刚要上马,忽然想到了薛昌绪,说:“传话给书记官,快请他上马。”连催几回,薛昌绪仍在草庵中藏身,说:“告诉太师,请他们先走,今天是我不高兴的日子。”军帅很生气,派人把薛昌绪提上马鞍,然后用棍子打那马赶它走。在这时薛昌绪仍用东西蒙住自己的脸说:“忌日按礼应当不见人。”这大概是人妖吧。秦陇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
  姜太师

  蜀地有个姓姜的太师,弄不清叫什么名,是许田人,小的时候遭到黄巾军抢掠,失去了双亲。跟随先主刘备南征北战,屡立战功。后来接受了几个镇的军权,官至正一品。他手下有个管马圈的姜老头,从事喂牲口的活儿有数十年了。姜太师每次进牲口圈,看到姜老头有点儿过失,就一定用鞭子抽他。就这样好多年,计算一下,姜老被打将近几百次。后来姜老头实在受不了鞭打,便哭着告诉姜太师的夫人,乞求姜太师能让他回故乡。夫人说:“你是哪里人?”姜老头回答说:“是许田人。”又问:“你还有什么亲人?”回答说:“当初被抢掠的时候,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,至今不知道下落。”又问他儿子的小名及妻子的姓氏,排行次第、家族分支、亲属和比较近的亲戚,姜老头都说了。等到姜太师回府,夫人告诉说:“姜老头要请假回乡,我问出了姜老头所失去的男女亲属姓名。”姜太师听后非常惊讶,疑心姜老头是他的父亲。便派人前去细问他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。回答说:“我儿子脚心上有一个黑痣。剩下的都不记得了。”姜太师大哭起来,于是暗地里派人把姜老头送出剑门关外。然后奏明先主,说:“为臣的父亲最近从关东来。”于是用金帛、车马把姜老头迎入府中,恢复了当初的父子关系。姜太师为了弥补鞭打父亲的过错,把数万钱的斋食施舍僧人,并且一生中再也不打随从了。

  康义诚  

  后唐长兴年间,侍卫使康义诚,曾经从军队中派人到他自己家中充当仆人,也曾经轻微地用板子荆条打过他。忽有一天,康义诚可怜这个仆人衰老了,就询问他的姓氏,说姓康。又问了他的故乡、亲属、家族、子女、后代,才知道这仆人是他父亲,于是两人拥抱痛哭。听到的人无不感到惊奇。

  高季昌  

  后唐庄宗过了黄河。荆渚人高季昌对他的门客梁震说:“我在后梁太祖手下做事,得到的仅仅是自己没有被处罚。龙德初年以来,只求安稳地活着。我现在去朝见庄宗,试探试探。他若是想得天下,一定不会囚系我。要是进军别的地方,那可是子孙的福分。这次行动决定了。”从皇宫回来以后,他告诉梁震说:“新国主经历百战,才得到河南。对功臣自夸他亲手抄录《春秋》。又竖起指头说:'我从指头上得到天下。'这意思就是功劳在一个人身上。哪还有辅佐的大臣!而且去游玩打猎十天不回来,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情怎么受得了?我现在高枕无忧了。”于是在西南加筑了罗城,又修造了用来阻挡敌人的用具。不到三年,庄宗果然没有守住。英雄预料的,一点没错,难怪要说留给子孙了。

  沈尚书妻  

  有个沈尚书已弄不清叫什么名,曾经做过秦地主帅的亲近小吏。他的妻子性格贪暴凶残而且不谨慎,又生性嫉妒。沈尚书常常像生活在监牢里一样。后来因为闲散而辞了官,带着妻儿,寄住在凤州。自己却到东川游玩散心,想和自己的这位怨偶永不来往了。华洪镇守东蜀,和沈尚书在未当官时就有交情,称沈为兄。沈到达后,华到郊外迎接,拉着手叙述久别之情,待他像自己的亲哥哥。于是特地为他建了一所住宅,仆人、马匹、金银、绸缎、器具、玩物,没有什么缺的;送他小妾仆人十多个,坚决不让沈尚书回北方去。沈尚书也约略地告诉了他有关妻子的一些事情,表示没有心思再回家了。一年后,家信到了,说他的妻子己离开凤州,自己奔东川来了。沈尚书听了非常害怕,就告诉了华洪,并且派人去让她回去。他的妻子又送信来,重新立下誓言,说:“从此一定改掉以前的性格,愿意和你白头到老。”不几天他妻子就到了。她刚来到时,也很温柔和平,经过十天后,又旧病复发,小妾侍女仆人们被她鞭打得四散奔逃,丈夫的头和脸都被揪抓得伤痕累累。华洪听到这种情况,叫来沈尚书对他说:“我想替哥哥杀了她,怎么样?”沈尚书不让。就这样十天后沈妻又发作一次。沈尚书于是来到衙门,精神沮丧,华洪一看就明白了。于是偷偷地派两个人拿着剑,把沈妻拉出屋,在台阶下杀了,并把尸体扔进了潼江,然后告诉了沈尚书。沈尚书听了后,异常惊恐,以至于失去了正常的神态。沈妻的尸首在急流中停住了不走,就派人用竹竿拨动,随水漂走了。可是第二天,又停在原来的急流上了,这样反复了多次。华洪派人把石头捆在尸体上,才使尸体沉下去。沈尚书不到十天,就像掉了魂似的死去了。大概是那个不和睦的配偶报仇吧?可悲呀,沈尚书早先与她有仇吗?

  杨蘧  

  王赞,是朝中有名的人士。有个弘农地方的杨蘧,曾经到过五岭山脉以南,看到阳朔荔浦的山山水水,心里非常喜欢,赞不绝口。杨蘧曾出入王赞门下,渐渐有些放松,就不自觉地问道:“您曾见过阳朔荔浦的山水吗?”王赞说:“不曾把人打得唇裂齿落,怎么能见到那里的山水呢?”于是大笑起来。这是说,五岭以南的地方,不是被贬的人是不去的。

  袁继谦

  晋将少作监袁继谦曾说过:“刚到东方土神庙,借了一间房住下,就听说这里多出现凶神恶怪,天一黑人们就不敢出门,一家人都很害怕,没有能睡安稳的。忽然有一晚,听到吼叫声,好像有什么在大瓮中呼叫,声音浑浊,全家人恐怖极了,认为一定是个大妖怪。就趴在窗缝窥视,看见一个苍黑色的东西,在庭院中来回走。这一夜月色阴暗,看了很长时间,觉得身子像狗,可是头不能抬起来。就用挝打它的头,突然'轰'的一声,家犬惊叫着跑了。原来那天村里人到这纳税,就在那地上做粥,锅里还有剩余,狗就把头伸到中空的器具里,却不能脱出来。全家人大笑后,安安稳稳睡下了。”

  帝羓  

  后晋开运末年,契丹国王耶律德光从汴梁回国,死在赵地的栾城,契丹国人剖开他的腹腔,把五脏都拿了出来,用十斗左右的盐装进腹内,用车运回国,当时人把这叫做“帝羓”(帝王的干肉)。